“啊，我想起來了。是你！”這個男人的聲音就是在他夢中喚過阿正的聲音。一模一樣，怎么會這樣？
“你到底是誰？”叢正從來沒這么震駭過。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面孔，但他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某名的信任和親切。
中年男子不答反復確認：“你不認得我？”
叢正猶豫了下：“不認得，但冥冥中，好像在哪見過。所以你到底是誰？”
“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中年男子微微瞇了瞇眼。
“是的。我，我很多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來自哪里？”
“是的。”叢正承認。
中年男子恍然：“果然如此。”
遠遠周茉呼：“叢正……”
叢正有些急了，催：“別總是問我，你到底是誰？”
中年男子從容不迫：“你什么都不記得，我說了你會信嗎？”
“你倒是說呀。”叢正被他的磨嘰快磨的沒耐心了。
“我……”中年男子似乎有顧慮。
這時，那名中年女子興沖沖快步而回，面帶笑容：“哎呀，你們相認了。阿正……”
對，就是這個聲音，這個夢里總是會出現呼喊他名字的女人聲音，近在眼前。
叢正大驚：“你又是誰？”
“嗯？”中年女子茫然側頭問中年男子：“你沒跟他明說？”
“沒有。我認為，還不是時候。”
“為什么？”
中年男子沒答，只是緩慢搖頭。
“叢正！”周茉再次大聲喚。
叢正左右看看，快速：“請問你們能留下聯系方式嗎？”
“不能。我們什么都沒有。”
“？”叢正錯愕。
中年女子擺擺手，笑瞇瞇：“我們會租在這個小區，以后會常常見面，來日方長。現在你快去哄哄那個小姑娘吧？”
“啊？”叢正再次驚詫：“你們……”
“叢正，你，干嘛呢？”周茉的聲音折返回來了。
中年男子迅速閃隱燈影下。
叢正急忙迎上前：“茉茉姐。”
“你系個鞋帶要系這么久嗎？”周茉疑心大起。
她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
附近沒異常情況呀，所以叢正這又是唱的哪出？
“哦，我系好了。”叢正輕輕拉著她向前走：“你的零食買好了嗎？”
“沒有。遇到一個奇怪的女人，說了些奇怪的話，我有點……”周茉輕拍心口：“有點心慌慌，就轉回來找你了。”
“奇怪的女人？”叢正眼眸一轉：“她，她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問我哪里人，今年多大？嫁人沒有？反正一些有的沒的，看起來又不像是瘋婆子，古古怪怪的……”周茉吐口氣：“今天是不是日子不好，諸事不宜呀。”
叢正腳步一頓，小心翼翼瞅著她：“那你有沒有問那個女人來自哪里？”
“我哪里顧得上盤問她呀。躲著她還來不及呢？”周茉拽著叢正的胳膊：“要不，咱們趕緊回家吧。”
“沒事，別怕有我在呢。”
“你？”周茉公開的嫌棄：“你今天也有怪怪的。一直心不在焉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沒有。沒有，很好，都很好。”
仍然去小賣部屯了些零食，回到家周茉就癱沙發上，開著電視刷手機。
栗海君的新聞熱度在消退，人設基本穩固，形象沒有受損，又漲了一波粉。從人氣和知名度來講，她算是準一線了，只是還欠缺一兩部拿得出手的作品。
叢正坐在餐桌旁，按理來講現在是他自學的最佳時機，但他繼續發呆，不知在想什么。
“叢正，幫我冰箱里拿瓶冰鎮好的飲料，謝謝。”周茉口渴了又懶得動。
叢正沒聽見。
周茉又揚起嗓門重復了一遍，叢正驚起：“嗯，什么？哦，好的。”
遞飲料給沙發上的周茉。
周茉沒有接，而是拍拍旁邊空位：“來，坐下。”
“哦。”叢正乖乖坐到她身邊，還有一絲拘謹。
周茉這才接過飲料，擰開蓋子喝大口，抹抹嘴，側頭望著叢正：“說吧，別總是發愣了，有什么事不要悶在肚子里，這樣不好的。”
“我，我……”叢正失笑：“我真沒事。”
“真的？”周茉微瞇眼：“有不可對我說的心事？”
“不是。不是心事。就……”叢正手足無措，還是暴露了他有事，只不過不是心事而已。
周茉翹起二郎腿，歪著頭：“不是心事，那是什么事？”
“嗯……”叢正抿抿唇：“我，我好像，怎么講呢？就是有一些感覺，我形容不出來。我不是一直在躲著一些陌生人嗎？然后，我今天發現，好像有陌生人，我不但不會回避，反而感到很親近。”
周茉呆了呆，沒有重點，語無倫次，到底想表達什么？
“就是，我今天進小區，就莫名感到暗處好像有人在盯著我，但是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有種感動，也不曉得怎么回事？”
“啊？”周茉傻眼：“有人在暗中盯著你？”她猛然反應過來：“會不會，那顆雞蛋其實是砸向你？”
“不會。”叢正特別肯定：“從雞蛋砸過來的路線看，就是沖著你來的。”
“不是失手，而是故意的？”
叢正遲疑片刻：“我，不敢確定……”
“所以我被砸雞蛋跟有人在暗中盯著你，是兩碼事？”
“也許是一碼事，也許是兩碼事。”叢正苦惱皺眉：“茉茉姐，我真不知道。”
周茉翻翻眼：“好吧，繼續。叢正，那你憑著敏銳的感覺揪出藏在暗處盯著你的人嗎？”
叢正再次默了默。
“嗯？”周茉察覺不對勁了。
“我，不知該怎么說？”叢正支吾：“不是揪出，而是……”他仰天懊惱：“茉茉姐，讓我組織下語言，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別急，我不催你。慢慢想，慢慢說。不急，咱不急哈。”
與此同時，還是在桂元苑小區內的某個路燈照不到的角落。
那名中年女子興沖沖：“這小子，不聲不響自己找媳婦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他只怕要孤獨終老，好在，來到這個世界，竟然開竅了。你說這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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