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輸了幾次，一直提示她密碼錯誤。
而指紋她還沒來得及去錄。
她愣愣地看著這個提示她輸入管理員密碼的智能鎖，有些溫熱的東西想往外淌。
轉身愣愣地看著自己才拿過來兩天的衣物，神思不屬的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相片。
然后找到自己的行李箱，打開……
把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收拾進去……
衣服上面有傾倒的化妝品，也有花瓣暈染的痕跡，還有腳印……
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大概是洗不掉了吧。
那她也想收拾了，拿回自己的住處去。
她一件一件細心地抖著，然后再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裝進去……
收著收著，眼淚就糊了她的眼睛。
她把行李箱壓了壓，鎖已經摔壞了，關不上了。
她有些無措。
良久后，撕了條衣服，把它往行李箱中間綁好，以妨里面的東西掉下來……
然后按了電梯下樓。
上了出租車，給李慕頎把相片發了過去。
沒留言。
她看著大街上這個點下班的人們正埋頭急行，腳步匆匆往家趕。
霓虹燈下，俱都腳步匆忙。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像她一樣的海漂。
是這個繁華都市里的一個過客。
李莫頎打她電話，她沒接。
她沒什么心情這個時候。
電話一直在響，她沒有理會，小心翼翼地抱著她的行李箱下了車。
小心且緩慢地拖著它進了小區，怕把它拖散架了。
進了家，把綁著行李箱的布條打開來，先把自己的幾本書放回書架，再收拾化妝品。
還完好的，就放回桌上，已摔壞的，就扔了。
衣服幾乎沒有一件是干凈的。
她把它們放進洗衣袋，投進洗衣機。
如果洗不掉，也不能穿了。
按了洗衣鍵，又神思不屬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很小，不大，但這是她在海市的家。
她把床重新鋪好，被子搬出來，就把自己埋在枕頭里，拉了被子嚴嚴實實把自己蓋上……
李慕頎自收到楊昕玥的相片，腦袋就炸了，差點沒瘋了。
飯局已經顧不上了。
出了飯店，回到自己車上，給楊昕玥打電話，沒接。
一直沒接。
李慕頎心里疼。他不知道楊昕玥那一刻是什么感受。
他是實實在在為她心疼。
當初裝智能鎖的時候，崔媛媛要把她設為管理員，他也就讓她設了。
自己家用了幾年的門，他都忘了他不是管理員了。
不是管理員就不能增減指紋，也沒有權限修改密碼。
是他疏忽了。
讓楊昕玥一個人面對這樣的事情。
那一刻她很難過吧？對他失望吧？
他該死。
崔媛媛也該死。
他給崔媛媛撥了電話過去……
“honey，你終于給我電話了？想我了沒有？”崔媛媛一如既往的發嗲。
“崔媛媛！你把我家門上的密碼改了？還把楊昕玥的東西都扔了出來？”
“她跟你告狀了？是我做的，怎樣！那是我住了幾年的地方，我有說過讓別人住進來嗎？花買得挺大啊，床還是新的，可惜被我砸了。不過我明天就賠你個新床，不耽誤你出差回來睡上。要不要我現在坐火車去找你啊？明天我再跟你一起回來？”
“崔媛媛，你有什么權利扔昕玥的東西？那是我的家，你有什么權利砸我的床？改我的密碼！”
“我需要什么權利？我想砸就砸咯。”
“崔媛媛，你別太過份了！”
“我過份，我哪里過份了？我說了我沒同意分手，你單方面說分手那就不算！你還把我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我呢又花時間把它們重新放回去了。害我收拾了好半天呢。你明天回來吧，我去你家等你啊，明天我們去吃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西餐廳啊，我想吃牛排了……”
李慕頎沒等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心里竄起一股無名火，壓都壓不住。
他煩躁地捶了捶方向盤，繼續撥楊昕玥電話……
楊昕玥一直沒心情看手機。
她努力平復好自己的情緒，把洗好的衣服晾了。
好幾件衣服都沾了化妝品和花瓣，已是洗不掉了，再也不能穿了。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
“老婆，對不起，崔媛媛她把密碼改了。老婆，是我不好，我沒想到她會這么做……”
楊昕玥沒有說話。
“老婆，我在回海市的路上了……”
“我沒事，你不用趕回來。”
李慕頎聽著楊昕玥沙啞的聲音，知道她一定是哭過了。
他心里難受，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一個勁地說道：“老婆，對不起，我上高速了，你等我！”
楊昕玥沒回應。
良久過后，才說：“你有想過嗎，如果我東西都搬過去了，房子也退掉了，今晚我要去哪里？我一個人要怎么搬那些東西？”
李慕頎聽完心里更是疼得厲害。
他有些懊惱，怎么偏偏今天出差了。
又說不出什么別的話來，只一個勁跟楊昕玥說他馬上就回到海市了。
楊昕玥嘆了口氣，把電話掛了。
一看時間，十一點多了。
她去洗漱，然后上.床。
睡不著，就讓方糖給她放催眠音樂……
凌晨一點，李慕頎回到楊昕玥的住處。
在樓道的防盜門前按房間號，門沒開。
給楊昕玥打電話，也沒接。
李慕頎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都打算在車里瞇一夜了，楊昕玥就接了電話。
她也才迷迷糊糊在催眠曲的催眠下剛入睡。
“老婆，我在你家樓下，你給我開門好不好？”
楊昕玥看了看時間，嘆了口氣，這人是開飛車回來的啊。
起身給他開門。
李慕頎剛進房間，就把楊昕玥緊緊抱住了。
“對不起老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一個人面對這樣的事。”
楊昕玥靜靜地任他抱著，等他平穩了情緒，推他：“夜了，你去洗洗吧，我也困了。”
李慕頎看著她轉身，又看著她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愣愣地走過去坐在床邊看她，摸著她的頭發，然后起身去收拾自己。
等他洗好，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從背后抱住了她。
楊昕玥還沒睡著。
黑暗里，她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洗浴后的味道，在黑夜里睜著眼睛，對著眼前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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