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停車，去道下別呢？”云霄看著林申，忍不住開口，這個故作堅強的孩子太像年幼時的自己了。

    “不要，既然不能再相見，道別也沒有意義。如果將來還能遇到，自然還是朋友。”八歲的孩子看得這么透徹也是難得。

    話已至此，云霄也沒什么好說，一切都是個人選擇，沒有人可以替他做決定。

    林申看著小胖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點，又看著善堂越來越遠，心里也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就將這一段記憶深深地埋在心底吧。

    在林申沉浸在自己心事的過程中，汽車已不知行駛了多久。

    “云爺，到了。”司機將汽車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裁縫鋪面前。

    “小家伙兒，下來吧。”云霄一步跨下汽車，轉頭看向林申。

    林申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快速的掃視了周圍，然后一聲不吭，忽視了隨從伸過來的雙手，自己從汽車上跳了下來。

    這是一條平平無奇的巷子，青色的石板磚拼接出來不知通往何處的小路，兩邊好大的白墻上因年代久遠而略顯斑駁。有的人家從院子里伸出了一片片爬山虎綠油油的葉子，給這幽靈的巷子增添了無限的生機。

    看著四處打量的林申，云霄并不打擾，目標明確，機警，觀察力強，是個值得培養的好面子，這是云霄到現在為止對林申的評價。雖然收養了他，但后續要如何做云霄還要繼續觀察。

    等到林申打量夠了，云霄上前一步敲了敲已經早已經開門做生意的裁縫鋪的木門。

    這家裁縫鋪坐北朝南，雖然空間并不大，但勝在精巧整潔。進門拐過一個放滿了樣板布料的小小的回廊就能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穿著一套深藍色工作服，戴著老花鏡的老人家伏在桌面上對著布料打版。

    聽到有人進來，老人家扶了扶老花鏡，干瘦的臉頰上泛起了笑容。

    “云爺來了！”老裁縫眼角的余光看到林申的時候閃了閃卻沒有說話。“云爺上次定的披風已經做好了，這次來正好可以帶回去了。”

    “不急，福伯。家里新來了一個小家伙，先得給他做幾套衣服，做得了，一起拿吧。”云霄邊說邊示意林申走到身邊來。

    “福爺爺好。”林申雖然不愛說話但并不代表他是個不懂禮貌的孩子。

    “你好你好。”老人家們總是對軟糯的小朋友有著天然的好感。

    “那我們就先來量一下尺寸吧。”福伯從脖子上拿下一根軟尺，圍著林申開始記錄各種數字。

    老舊的時鐘當當當敲夠十一下，林申在福伯裁縫鋪的停留也接近尾聲。

    換上了商店里買來的新款兒童服裝，林申看起來終于像個正常的八歲男孩。

    “小家伙兒，喜歡吃什么呢？”上車之后云霄問道。

    “面條。”沒人知道今天其實是林申的生日，他和任何人都沒有說過，善堂的人都把他來善堂的那一天當做他的生日。他也不在乎。

    今天既然正好有人問他的意見，那就補一補這兩年都沒有吃過的長壽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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