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
一匹青驃馬帶著兩匹大青騾在山野中各種飛馳,本來從襄陽城到真定府還有兩千里路
兩地直線距離不長,主要是荊楚大地多山水,官路不能筆直修建,而是蜿蜒盤旋,這樣大大的拉長了路途。
可是青鳧腳上穿著美特斯邦威,不走尋常路,他們爬山越野,千里江陵一日還!
夜色深沉,星光暗淡。
王七麟面色復(fù)雜的看向前方的城池,城門上掛著個大牌子:真定府。
青鳧抬起腿來啪的一下子上山了,啪的一下子下山了,很快啊。
他從胖五一背上跳下來,駿馬身形在夜色中模糊的搖曳,很快化作一個胖頭陀青年。
換回人形后,胖五一擦著額頭汗水喘粗氣問道:“七爺,怎么樣,我好不好騎?”
年輕人火力壯、性子直,他一心想在偶像面前表現(xiàn)自己,所以跑的飛快,一路上愣是不歇息,一口氣竄到了真定府。
“好騎。”王七麟欽佩的說道。
他遞過去一枚天官賜福丹,這還是以前的存貨,用一顆少一顆,他年后一直沒舍得用。
如今胖五一花費(fèi)這么多力氣把他給送到了真定府,他必須得表現(xiàn)一下,沒辦法,誰讓他是個優(yōu)質(zhì)偶像?
胖五一胡亂將丹藥塞進(jìn)嘴里,吃下去后才眼睛一亮:“這是什么丹藥?能增加修為呀!”
王七麟道:“天官賜福丹。”
胖五一驚喜的叫道:“這就是天官賜福丹?哎呀,跟著七爺闖蕩江湖就是好,一下子就大開眼界了!”
他跑過去沖騙吃混喝吐氣:“呼呼,你們倆快吸氣,聞一聞天官賜福丹的味道。”
徐大說道:“丹藥能有啥味道?它們聞到的都是你口氣的味道吧?”
胖五一嘿嘿笑。
徐大拍了拍騙吃渾圓的翹臀后贊賞道:“你這兄弟真是吃苦耐勞呀,來,讓他變成人吧。”
胖五一搖頭道:“他們兩個變不成人,他們一生只能是墨守成規(guī)這個樣子。”
王七麟忽略了他亂用成語的問題,詫異的問道:“為什么?”
謝蛤蟆下意識要解答,他看到胖五一意氣消沉的搖頭,便沒有多嘴。
王七麟知道這可能是人家的**,便沒有再過問,轉(zhuǎn)而問道:“那他們有沒有像咱一樣的神智?”
胖五一說道:“有神智但跟咱不一樣,應(yīng)該跟它們倆差不多,他們是一丘之貉。”
他指向奄奄一息的八喵和九六。
一貓一狗之所以奄奄一息是因?yàn)榍帏D又蹦又跳又狂奔把它們兩個給整的吐了一路。
王七麟也是第一次見到暈馬的。
除了少數(shù)大城多數(shù)城池都會宵禁,夜里城門是不會打開的,所以他們沒法入城。
其實(shí)王七麟并沒有打算這么快的來真定府沒有必要晚上進(jìn)不了城,沉一家在鄉(xiāng)村,他們甚至不必進(jìn)城而且不論要不要進(jìn)城都得等沉一到來。
此時沉一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以他們的速度三天之內(nèi)能趕到算是快馬加鞭了。
徐大看看遠(yuǎn)處黑壓壓的大城又看看頭頂?shù)哪禽唸A月說道:“七爺咱們今晚怎么對付?”
王七麟氣血旺盛、精力充沛他揉了揉腰眼說道:“你們累不累?不累的話咱今晚找?guī)讉鬼去玩一玩。”
造化爐中火焰倒是充沛可是這東西他不嫌多。
而且造化爐已經(jīng)開練了,勵學(xué)天祿和兩個美女蛇皮都被它給吸走了,現(xiàn)在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不知道以后能煉出什么好東西來。
徐大一張大臉頓時扭曲:“還是先歇歇吧,大爺趕了一路腰都要斷了卵皮也要磨破了。”
他說著掏出了蜃脂燭開燒!
王七麟趕緊將蜃脂燭搶走了說道:“咱就三個人燒什么燒?”
“四個吧?”徐大指向胖五一。
王七麟尷尬的看向胖五一他一時忘記現(xiàn)在身邊還多了個迷弟。
胖五一卻是誤會了他的表情,立馬說道:“我不是人,七爺說的是金玉良言現(xiàn)在就是三個人,我這兩個弟弟更不是人!”
說完他還沖王七麟露出了一道笑容。
這笑容溫暖純真。
這是舔狗之笑。
徐大看到后心里沉甸甸的,他預(yù)感到以后的捧哏工作要遭遇挑戰(zhàn)了。
王七麟和謝蛤蟆不累,可是青鳧三兄弟跑了一路已經(jīng)有些疲倦了,徐大沒有修為,早些年又不注意養(yǎng)腰子,他顛簸了一路不管是腰還是腰子都受不住了。
先前他去撒尿甚至尿出了腰子結(jié)石,搞的他以為自己體內(nèi)有舍利子了
沒法進(jìn)城,但城外有的是客棧,這些客棧通宵達(dá)旦的營業(yè),專門供應(yīng)連夜趕來入城卻未能入城的人。
王七麟隨便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四個房間。
胖五一不愧是他的忠實(shí)迷弟,處處為他著想,看到他開四間房立馬喊道:“七爺不要,不要浪費(fèi)錢,咱們四個人睡兩個房間就夠嘛。”
王七麟笑道:“兩個房間的話得兩人一間房,我不跟徐爺一個房間。”
“阿彌陀佛,老道更不。”謝蛤蟆急忙說道。
話說的太著急,連喏都唱錯了。
胖五一雖然很想與王七麟同處一室,但既然沒有這機(jī)會,他便放棄了這念想,落落大方的說道:“那我與徐爺一個房間,總之咱們要省點(diǎn)錢。”
王七麟吃驚的看向他。
這小伙子沒經(jīng)過徐大熏陶,勇氣可嘉。
于是他便改成了兩間房。
徐大很累了,回去脫鞋倒頭就睡,然后房間里響起一聲蛙鳴:“呱!”
胖五一推開窗戶,從窗口跳了出來,踉踉蹌蹌的抓住王七麟手臂說:“七爺,要了我吧饒了我吧,不行了,徐爺?shù)哪_怎么回事?聞了以后讓人飄飄欲仙!”
王七麟笑著將他送進(jìn)自己房間:“徐爺?shù)哪_有神通。”
他和謝蛤蟆不累,于是去找掌柜的聊天,想問問附近有沒有什么詭事,再去抓個鬼滅個妖。
夜里斷斷續(xù)續(xù)有生意,掌柜的熬夜等候客人,他是個讀書人,一邊搖頭晃腦的看書一邊就著鹵豆干下酒,倒也是不亦樂乎。
王七麟對謝蛤蟆點(diǎn)點(diǎn)頭,謝蛤蟆眨眨眼問道:“無量天尊?”
他沒明白這眼色什么意思。
見此王七麟給他一記白眼:“拿出壺好酒來,再弄個那什么纏豬蹄,跟掌柜的來個酒肉交友,從他嘴里探點(diǎn)話。”
謝蛤蟆訕笑道:“老道哪有什么好酒好肉?這不都是徐爺準(zhǔn)備的嗎?徐爺才有須彌芥子”
“道爺你跟我裝糊涂就沒意思了。”王七麟鄙夷。
謝蛤蟆摸了摸鼻子道:“老道、行吧,老道確實(shí)有點(diǎn)酒肉,但這是之前買了準(zhǔn)備在路上吃的,被老道放在包袱里了,你等老道回去拿。”
他回去之后把包袱拎了出來,嘟囔道:“又一個裸著上床的!”
王七麟接走小酒壇打開拍在了桌子上,掌柜的聞見酒香迅速扭頭。
纏在一起的豬蹄打開,香味更足。
掌柜的放下書笑道:“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說乎,兩位朋友有何貴干?”
王七麟說道:“涼風(fēng)有信,春月無邊,漫漫長夜,好不孤單”
掌柜的聽到這里笑著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手指:“懂了,懂了,大爺先去房間,待會就有姑娘上門去找你了。”
王七麟道:“你誤會在下意思了,在下生性不喜男女之事,喜歡的是鄉(xiāng)野志異、鬼怪傳聞。”
“正所謂,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yīng)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
掌柜的一聽這話驚呆了,急忙擊掌道:“好詩好詩,此詩可是兄臺所做?在下也有一首七言絕句,且說與兄臺聽一聽。”
“此詩名為有朋遠(yuǎn)至,念給兩位朋友倒是恰逢其會、恰逢其會呀!”
他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道:“一片孤云不可留,青山無數(shù)水悠悠。何人為作煙霞侶,共倚闌干看白鷗。”
王七麟倒吸一口涼氣:“好詩好詩,不過在下不是來找先生討論詩詞的,是想問問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詭事?”
掌柜的說道:“論語述而有言,子不語怪力亂神”
王七麟拎著酒壺和豬蹄就走,這樣別浪費(fèi)了好酒好肉。
掌柜的急忙叫道:“朋友且慢,料應(yīng)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愛聽秋墳鬼唱詩!你們想聽什么詭事?”
王七麟想直接問沉一家鄉(xiāng)的事,但這事年代久遠(yuǎn),掌柜的不一定清楚。
另外這事涉及到一整個村莊的消亡,恐怕背后別有隱情,掌柜的即使知道一些事也未必敢說。
出于這些考慮,他便來了個圍點(diǎn)打援、旁敲側(cè)擊:“掌柜的,你們客棧周圍呀、附近鄉(xiāng)村呀有沒有鬼怪傳說?”
掌柜的一拍桌子說道:“那自然是有的,先給你說個最有意思的!”
“府城下頭有個縣城叫羅壩縣,這縣城下頭又有個鄉(xiāng)叫七豺鄉(xiāng),那鄉(xiāng)里有一對兄弟靠偷雞摸狗過活,后來他們想發(fā)財(cái),竟然去盜墓!”
“這可是殺頭大罪。”王七麟說道。
掌柜的笑道:“這倆兄弟沒有挨到殺頭就沒了,他們倆本來把那無本買賣做的挺好,原來兄弟倆下墓之前會裝鬼怪,這樣尋常人即使偶爾撞到他倆盜墓也不敢去觸霉頭,第一反應(yīng)都是嚇得趕緊跑。”
“但裝鬼多了,終究會遇上真的鬼!”
“有一次他倆得知縣里有個大戶人家死了當(dāng)家的,大戶人家有錢呀,那家伙陪葬的金銀珠寶不得老多了?于是他們倆打算去這人墳里去摸一把。”
“結(jié)果他們倆半夜偷偷摸摸去了墳地一看,那墳頭前面還蹲著一個人。”
“兄弟倆以為是守墓的,便裝鬼想嚇走他然后趕緊撈一把,他們倆忽悠忽悠跑過去,蹲在墳頭那人回頭看到他們倆后高興壞了,說了一句”
“這個老逼鬼不好捉,沒想到又來了兩個新鬼給我主動送上門來,這下好了,能交差了!”
“倆兄弟全死了!他們遇到的是個鬼差呀!”
王七麟搖頭道:“這不對吧?鬼差能拘活人的魂?即使他能拘,那倆兄弟都被鬼差給弄死帶走了,這件事又是被誰傳出來的?”
掌柜的笑道:“是被大戶人家當(dāng)家的給傳出來的,他當(dāng)時沒死,只是中了邪快要死了,他花錢請了個高僧來救命。高僧讓他詐死,將他藏入墓地中想應(yīng)付鬼差,這一切都讓他和躲在墓地中的高人給聽見、看見啦。”
王七麟看向謝蛤蟆:道爺你怎么看?
謝蛤蟆笑了笑點(diǎn)頭:七爺,老道認(rèn)為此事必有隱情。
掌柜的說得興起又說道:“府城里頭有個鐵匠學(xué)徒工叫陳尚,年輕冬日里他害了風(fēng)寒在家里治病,害了風(fēng)寒人會昏昏沉沉,對吧?”
王七麟點(diǎn)頭:“對。”
掌柜的說道:“有一日陳尚便睡的昏昏沉沉,然后他聽到敲門聲,于是他去開門,結(jié)果開門之后有個木雕腦袋的老婦人沖他笑,說小郎君還不跟我走?”
“他驚嚇之下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做了個噩夢,這時候還真有人敲門,他問是誰,聽到是他娘在說話,說給他送藥。”
“他在床上想要發(fā)汗治風(fēng)寒所以光著身子,便披上衣服去給他娘開門,把先前噩夢說了出來,他娘聽他說完后笑了,忽然扯掉圍巾露出一張木頭臉問你夢見的是我嗎?”
“陳尚嚇得當(dāng)場撒尿,尿著尿著又醒了!”
王七麟笑了:“這鬼擱這兒套娃呢?”
掌柜的也笑,說道:“事還沒用完呢,他醒來后結(jié)果還聽見有人敲門!還是他娘在門外喊他,你說這次他還敢去開門嗎?”
王七麟道:“若是我的話,我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妖魔鬼怪目無法紀(jì),竟然敢害無辜之人?這是不把聽天監(jiān)放在眼里!”
掌柜的說道:“陳尚可沒有客人你的膽量,他嚇得縮在床上尖叫呢,然后窗戶被人推開,露出外面一張老邁的木頭臉,問他為何不給自己開門”
“陳尚差點(diǎn)被嚇?biāo)溃贿^被這么嚇過后他倒是出了一身汗,感冒好了,嘿嘿。就是他現(xiàn)在對什么不信了,覺得自己還在夢中,說咱們都是他夢里的人,你說可笑不可笑?”
王七麟道:“他說的或許是真的,我們說不準(zhǔn)真是一個人的夢呢?”
掌柜的大笑:“先生莫不是姓莊?”
王七麟笑了笑換了話題,問道:“你們這里只有這些詭事?有沒有那種比較厲害的詭事?至今沒有解決的詭事?”
掌柜的沉默下來,他喝了一杯酒后瞇著眼睛看向王七麟,說道:“我家客棧外頭往前走十里地是一條大河,朋友你是外地人,不清楚這河流情況,它叫大葦河,里面從春天開始就長許多葦子。”
“然后每年斷斷續(xù)續(xù)的要淹死人,很嚇人呀。葦子你知道吧?春夏碧綠,秋后飛白芒,所以每次到了秋后漫天都是白芒亂飛,跟紙錢似的,晚上你去聽還能聽見哭聲哩。”
王七麟給掌柜的倒了一碗酒,問道:“這是有水鬼索命?”
掌柜的抿了口酒咂咂嘴,說道:“聽天監(jiān)來查過,倒是在夜里確實(shí)打殺過幾個水鬼,可是河里一年到頭還是會死人。”
“后來江湖上各門各派都有高人來看過,然后他們說什么的也有。”
“有的說以前河里走蛟,有一條蛟到了這里讓百姓合圍河道斷流給害死了,蛟魂一直在,每個月它都要吃一個人的魂魄來抵消怨氣。”
“還有的說當(dāng)年洪澇,天降大雨,河流改道,沖毀了一片土山,發(fā)生了泥石流,整個村子被泥石流給埋了,村里的人死了,死的不甘心,于是輪流著去拉人給自己陪葬來發(fā)泄怨氣”
聽到這里王七麟心中一動。
泥石流,整個村子被埋,全村人死了
這怎么像是沉一村子的遭遇?
于是他問道:“還有這說法?那被埋的村子叫什么?”
掌柜的擺手說道:“不能說不能說,晚上可不能說這個,村里那些鬼到了夜里就在河里漂著呢,你一說他們村子,哼哼,他們就能聽到,就會來找你!”
王七麟一聽笑了,說道:“還有這樣的好事?那就讓他們來吧,實(shí)不相瞞,我是”
“我們是江湖客,平日里在大江南北游蕩,最好給百姓斬妖除魔,以此方不負(fù)生平所學(xué)。”謝蛤蟆自如的接了他的話說道。
掌柜的美滋滋的砸著豬蹄骨說道:“這個倒是猜到了,你們二位一看就是江湖豪俠。”
“不過大葦河這檔子事著實(shí)怪異,早些年就老有江湖好漢聞訊而來想解決這檔子事,但最后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有的直接折在河里頭啦。”
王七麟問道:“這河里源源不斷的淹死人,那當(dāng)?shù)匮瞄T和聽天監(jiān)就沒有想想辦法?”
掌柜的說道:“想辦法了呀,他們也去河里抓鬼來著,斷斷續(xù)續(xù)能抓到水鬼,不過有一年倒霉,他們碰到了個水猴子,讓那水猴子給干的挺慘,從那之后就不去河里抓水鬼了,改成找人守河,看見有人下水就把人給勸走。”
“這法子好使嗎?”
掌柜的撇撇嘴:“前些日子有人來聊這回事,他們數(shù)了數(shù),去年河里淹死了二十來號人!”
王七麟問道:“然后你們真定府聽天監(jiān)就不管啦?就因?yàn)榕龅竭^水猴子損失了人手,便不管這事了?”
掌柜的往周圍看了看,對他招招手。
王七麟湊上去,他說道:“我們府里聽天監(jiān)的大人們倒是好人,平日里老百姓遇上啥詭事,他們也都給處理了,所以這事上我們老百姓也不怨聽天監(jiān)不去作為。”
“為什么呢?因?yàn)樗赖慕^大多數(shù)不是本地人!都是外地人,外地人在這里投河死了,誰知道原因?沒人知道!他們家里人頂多來給收尸,有的連收尸的都沒有,更別說報(bào)官了。”
“再說,九州上下河流不得有一千條?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對不對?哪條河里沒淹死過人?”
掌柜的說到這里沖他擠了擠眼,王七麟明白了:“所以民不舉官不究,就當(dāng)投河的事都是偶然?”
“孺子可教也。”掌柜的喝著美酒美滋滋的笑了。
他放下酒杯忽然往前一探身,說道:“哦,朋友,我們這里還有一件詭事沒有與你說,這事與客棧相關(guān)哩。”
“這事我也是知曉沒幾天,就在上個月,三月,有個豫章的行腳商來我們真的,他路上錯過了打尖地方,到了夜里才發(fā)現(xiàn)一間客棧。”
“他看到客棧里頭燈火通明,便高興的想要投宿,可是進(jìn)門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門檻很高,足足到他膝蓋!”
“他又看到客棧燈火雖然明亮,卻用的全是白慘慘的燈籠,借著燈籠光他打量四周,看到客棧里頭的桌椅架子全是刷了紅漆的怪木材所成。”
“而且里面客人雖然多,一個個也在聊天,仔細(xì)看去卻能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表情,嘴巴一張一合說得也都是亂七八糟的話。”
“客棧里頭掌柜的在招呼客人,店小二在飛快忙碌,好像正常,但卻被他察覺到這些人其實(shí)都在偷偷用眼角余光瞄自己。”
“他隱約覺得這店鋪不對勁,想要逃跑,結(jié)果掌柜的忽然快步上來隔著門檻拉住他的手腕說”
“有朋自遠(yuǎn)方來,不亦說乎?”
老板說著猛的去抓王七麟的手腕,沖咧嘴笑了。
王七麟也沖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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