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外,過了好一會,李承乾這才似乎是反應(yīng)過來,忽然大喜過望地說道:“夭夭姑娘……這么說,父皇是打算既往不咎,已經(jīng)原諒你了?”
夭夭也是笑了笑,回答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不過接下來應(yīng)該還要過政審。”
“額……什么政審?”
夭夭卻沒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語地道:“接下來,怕是要稍稍地連累美鳳院諸人了。”
其他人夭夭都不擔(dān)心,唯獨需要擔(dān)心的,可能就只有彩云了,畢竟以彩云的守口如瓶,肯定什么都不會說,除非是對方屈打成招。不過也不能把彩云說的這么愚鈍,至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她應(yīng)該還是很清楚的。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皇帝便派了人去打聽夭夭之前的消息。
首先問的自然是原來美鳳院的人,青竹、綺菱跟蘇媚,大琴跟小晴這幾個還會掂量一下,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但是其他人,直接就把夭夭的生平言無不盡,全都說了出來。
“你是說夭夭姑娘嗎?”
“夭夭姑娘啊,以前奇怪的很。”
“對啊,自己一個人躲在美鳳院的一個小院子里,幾乎是不出門的。”
“因此你要問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只能說是個怪人。”
“你的問題怎么之前好像已經(jīng)回答過了?”
“那是擴(kuò)音器跟攝影之器,唉~真是沒見識。”
“小晴,拿個傳音話筒給他瞧瞧。”
“上次被大琴弄壞了。”
“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算了,我們自己重新做一個也是一樣的。”
數(shù)日之內(nèi),既有馮常侍的人找上門來,也有宮里的太監(jiān)。而得出的結(jié)果竟然是,雖然未能完全解釋出那些奇怪的現(xiàn)象。
然而,美鳳院眾人卻對這些一點都不奇怪了。
甚至……
還拿出了那張極為恐怖的黑白照,嚇得來問話的人一臉青白。
……
至于到了孔老板這邊,便更是簡單了。
孔老板完全可以把攝影之器從頭到尾的原理復(fù)述一遍,不過到了后面卻是道:“只可惜,夭夭姑娘只給我們展示了前面的步驟,但后面的步驟卻沒有展示出來。所以后面是怎么從這,到這的,我也不清楚。至于你說的可以看到畫壁上的人栩栩如生,夭夭姑娘說過,便是出自于這個原理。當(dāng)然,這便是要更為復(fù)雜了。”
還問了安良,安良也是道:“你說驚訝,我們當(dāng)然也很驚訝!但是夭夭姑娘可是那種出門都請來馬車,不想讓我們走路太辛苦的好人啊。雖說一開始我們也被她嚇得不輕,可相處下來,就會發(fā)現(xiàn),夭夭姑娘人還是很不錯的,平易近人,十分體恤下屬。”
另外,小狼狗也被問話了,不過因為小狼狗是唯一知道夭夭計劃的人。
所以,他并沒有像平常那樣,脾氣極壞地跟來調(diào)查的人打起來。
至于來到最后……
作為夭夭的貼身丫鬟,而且跟了夭夭三年的時間,如今還在幫夭夭看著宅子,也是最有可能的突破口。
當(dāng)所有人都滿以為,能從彩云的口中得知一切消息的時候……
沒錯!
來人也的確取得了不少的進(jìn)展。然而,要想徹底調(diào)查清楚夭夭的身世,依然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不過,太監(jiān)這邊,卻是從彩云這里得知了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那便是,夭夭是從三年前來到美鳳院的,但她并非美鳳院的清倌人,只是當(dāng)時大家都這么認(rèn)為而已。美鳳院的媽媽也從未像是對待美鳳院的清倌人那樣對待夭夭,而夭夭每月還會慣例地給媽媽付生活費,就是用她寫賺取的稿費。
至于來人想要得知更多,彩云也是表示,她也不清楚,因為她只負(fù)責(zé)照顧夭夭姑娘的飲食起居。至于夭夭有沒有背地里偷偷地做什么事,如修仙等,她也不知道。
雖然對夭夭的安危很是擔(dān)心,然而,彩云至少在表面上,卻并沒有露出太多的破綻。
反而,或許是因為本身就同是媽媽身邊的丫鬟,所以,在處理這些事上,反而頗為有些大氣。
反正……
這些信息對于夭夭姑娘來說,都并沒有什么壞處。甚至,她的話在無形中,還拔高了夭夭姑娘的地位。
……
很快,這些消息便全都傳到了皇帝的耳中。
不過還有一件一起被傳到皇帝耳中的,那便是,就在皇帝讓兩人先退下去的那一晚,皇帝也是來到了皇后的寢宮。
原本,是想對皇后說,可能選妃的事情要緩一緩了,沒想到,兩人一聊之下,卻是都聊到了夭夭。
“這么說,她早就進(jìn)宮了?這個逆子!真是為了美色,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皇后也是拉著皇帝手道:“太子也長大了,這是人之常情,只是……正如陛下您方才所說,接下來,該當(dāng)如何?”
皇帝:“我已經(jīng)讓人去調(diào)查她的身世。”
皇后:“陛下真的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皇帝也是緩了緩,這才說道:“半信,半不信,就看魏間能調(diào)查到什么回來了。”
皇后:“不如,我明日去跟她見一面,好再探探她的底?”
皇帝:“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不過,想必也是問不出什么東西了。”
確實!
以夭夭的面試表現(xiàn),可謂是無懈可擊。只不過……皇帝還是準(zhǔn)了。讓皇后去探探,說不定會另有收獲也不一定。
然后翌日。
皇后便特意來見了夭夭。還特意問了夭夭的名字。
雙方倒是沒起什么沖突。
只不過……
為了能嚇住夭夭,讓夭夭露出破綻,也是在不知不覺間,用了跟皇帝差不多的套路。
只可惜!
這些都被夭夭輕松地化解了。
而且,夭夭還表示,羸鳳,這名字不錯啊!雖說是誤打誤撞的,不過,就說是她師父給她起的。要不是她師父讓她進(jìn)宮當(dāng)太子妃,她還不來呢,她這也都是完全遵循自己師父的意思。
之后……
皇后又單獨見了太子,問太子是從什么時候見到夭夭的。
她有理由相信,夭夭接近太子是出自主動的。
但是!
最后從太子的口中卻是得知,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卻是在一次意外中,而且,還是太子不小心把人家的丫鬟給弄得受傷了。
之后,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之內(nèi),兩人都是你弄傷了我的丫鬟的關(guān)系。
直到后面,有一點,是皇后覺得有疑惑的。
回來跟皇帝一說……
皇帝也是想了想,道:“怕是那時,她已經(jīng)知道太子是太子了,不然她不會讓太子把她帶回宮的。還是皇后有辦法!”
皇后也是道:“知子莫若父,陛下只是有很多話不方便與太子說。”
皇帝:“皇后實在是太過于謙虛了。只是……這似乎也并不能說明什么,因為本身,她就是聽了她師父的安排。”
雖然皇后對這個師父有些可疑,畢竟,作為皇后,她年幼時,也見過不少有名的修道之士,可她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一位叫做老耽的。
但當(dāng)皇后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后,卻是被皇帝噤聲了,因為這涉及到皇權(quán)統(tǒng)治,所以,即便皇后不太懂,然而,皇帝最終也并沒有給皇后多解釋什么。
假若是說那名女子真的有一天當(dāng)上了太子妃,那或許只能說,是因為‘天意’。
他可不信就憑夭夭,如此年輕的一名女子,就能懂得這個全天下都沒幾個人能知道的秘密。這得是多博覽群書,才能知道的事。
當(dāng)然,也不完全排除這樣的可能便是了。這也是他為什么要找魏間去調(diào)查清楚夭夭的背景的原因。
……
數(shù)日后。
魏間第一個回來向皇帝匯報夭夭的生平。說明此女子雖然三年間,飲食起居怪異,但是也極其符合其修道之人的身份。
另外,她并非美鳳院的的清倌人,只是客居。
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甚至便是連她身邊照顧她飲食起居的丫鬟。不過,有一件事卻是十分有意思,那便是,她在美鳳院不白吃,她的飲食起居一切支出,都源自那兩部書的稿酬收入。
至于那兩部書是怎么來的……
丫鬟說是她親手所著,然而,正常人都知道,沒個三年五載,根本寫不出那樣背景宏大的書。所以,她才會被美鳳院的姑娘們稱之為‘妖孽’。
現(xiàn)如今‘女子三十二樂坊’的姑娘們當(dāng)然不會稱呼她為妖孽,然而,為了保險起見,魏間又去問了那些并不在‘女子三十二樂坊’的姑娘們。
聽說了最近她所做的大事,所以‘妖孽’二字便又再次在某位年紀(jì)稍大的姐姐口中出現(xiàn)。
然后……夭夭的身份也就變得更為神秘了。
關(guān)于她的一切,有一部分讓人覺得是真實的,但是又有一部分,卻又是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仙人?”
當(dāng)皇帝再次把夭夭召來,夭夭也是果斷回道:“那不是我自己創(chuàng)作的,那是抄來的。”
一點都沒有掉進(jìn)皇帝的陷阱里面。
“那你為何不解釋?”
夭夭也是道:“家?guī)熑ピ朴沃埃屛易约阂粋人自食其力,說她身上也沒錢,不過她讓我抄她著作,這樣拿去賣,就有錢了。”
“那煙鎖池塘柳呢?”
“家?guī)熣f的。”
“那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呢?”
“家?guī)熕獭!?br />
“那鳳求凰呢?”
“也是出自于家?guī)煛!?br />
面對夭夭的一問三不知,便是連皇帝都不禁想問,“那你會什么?”
這問題,倒是一下子就把夭夭給難倒了。
原來,她有可能是個廢物!
看著夭夭自己都迷茫了的表情,皇帝也氣得扶額。
其實,夭夭也不是什么都不會,只是……
很多東西都上不得臺面。
她也找不到一個能夠概括出自己會什么的詞,又或者是一句話。
夭夭深吸了一口氣,本來她想說,自己會修仙。
可她也是能不熬夜便絕不熬夜之人。
“我會什么,這是個問題!”
沒想到,最后,夭夭卻是把問題拋回給了皇帝。
……
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的提問和回答。
從甘露殿出來的時候,便是夭夭,都不由得汗流浹背。
你是不知道,方才她差點就要去地府見閻王爺了。
這帝王心術(shù),果然不一般!
好在,在上次問話之后,她就多了一個心眼,回去查了查這個世界的道家創(chuàng)始人叫什么,結(jié)果真的有個叫‘老耽’。正如同另一個文明,大家都知道老子叫老子,可問題是,誰關(guān)心,老子的名字原來叫老耽,唉,這完全是她大意了。
不過,這也跟皇帝的智商十分高有關(guān),要是是個智商差一點的,恐怕,也就不會想那么多。
所以,方才她才要裝得自己無才一點,把之前自己身上所有的光環(huán),都扔給那位云游去了的師父。
要是她真的多智近妖,那么,迎接她的,便有可能是砍頭。
等到夭夭出來后,李承乾也是立即迎了上來,“夭夭姑娘,你怎么了?父皇在里面跟你說什么了?”
夭夭嘆了口氣,“沒什么!”
她就不信,她還當(dāng)不上這個太子妃了!
翌日。
李承乾為了得知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親自去見了皇帝。
而皇帝,也是回了太子,說道:“你的這位太子妃,很有可疑。”
原本想再說些嚴(yán)厲的話,可畢竟,太子也是他最最喜歡的太子。
所以,最終——他還是沒能把嚴(yán)厲的話說出口。只是不由得放下了往日的威嚴(yán),低聲氣下地問道,“你真的喜歡她?非她不娶?”
李承乾毫不猶豫,跪在了地上,“兒臣非她不娶!從第一眼見到她,兒臣的心里,就只有她。”
皇帝見了,也是對他有些無可奈何。
他倒是想成全太子,可問題是……
她的話,半分真,半分假。
他不敢全信,然而又不能不信。尤其是在見過那座巍峨的場館過后。
接下來,便只能是看馮卿家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了,因為如今,魏間的這條線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說是斷了。而且,目前也暫時查不出她辦那場表演的目的。
念頭剛落下,便聽見外面?zhèn)鱽砹碎T下省散騎常侍、弘文館學(xué)士,馮亮在殿外求見。
聽到這消息,皇帝心中一喜,“宣他進(jìn)來!”
等到馮亮來到殿中,皇帝也是故作淡定地問道:“卿家可有消息?”
馮亮行了禮,回道:“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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