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承乾跟夭夭踏進清寧宮的時候,這里面人還挺多的,先不說站著的,跪著的也不少。
這一定是事情沒辦法,所以才在這里跪著,不然,一般情況下,可還沒有讓人跪著的習慣。
進來以后,兩人先是給皇帝行了禮,然后,李承乾這才來到皇后的床邊,握著他母后的手。
雖然夭夭不覺得李承乾這是在演戲,但是,把氣發在了這些醫生的身上,難道是祖傳的?
難怪另一個文明的醫患關系如此緊張。
只見李承乾道:“你們是如何醫治母后的?為何母后的病情越來越差!”
但眾人,卻似乎只從中,看出了太子殿下的孝順,這么一想,夭夭倒是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冷血了。
本想勸李承乾別生氣了,不過還是算了,她還是來到母后的身邊,也慰問一下吧。
她自然是不懂醫術的,所以,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皇后看了夭夭來了,也是病中一笑。
“母后,你覺得如今怎么樣了?”
“夭夭來了啊。”說話間,便又咳嗽了兩聲。
旁邊的人立刻上來服侍著,而夭夭,自然也看到了接下來皇后所咳出來的血跡。
臥槽!都咳出血來了!
饒是她本來沒什么感覺的,現在都不由得全身一個激靈。
事情難道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夭夭立刻就轉身問太醫道:“皇后得的是什么病?”
其中一位太醫,也是回她道:“皇后這是前段時間不小心風寒入體,本身因為有著身孕,身體就十分虛弱,然后又遇上邪氣入體,這才、這才患上了氣疾。”
“夭夭。”
皇后拉了拉夭夭的手。
“母后你說。”
夭夭回道。
“沒事的,以往每年都會遇上,只是這一次變得更加嚴重了而已,過一段時間就能好了。”
仿佛是看出來夭夭的擔心,皇后便也道。
“那母后你可還有別的什么不舒服?”
‘這話是何意?’
皇帝此時也是在心里想著。
當然,大家一開始都并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只道是夭夭說不定單純只是關心,即便是孫邈,此時也不過是打量著這位太子妃。只能說,真的是人中之鳳,讓人一看就覺得貴氣不凡。若是他的徒弟此時此刻也在的話,說不好就會說,吾這一輩子,足矣,然后,指不定就會做出什么輕生的傻事來。
“比如說,咳嗽,發燒,四肢無力,胸口痛……”
當夭夭報出一連串的這些詞語的時候,眾人,尤其是孫邈,這才慢慢地回過神來。
對啊!
她說不定懂醫術,若是不懂醫術的人,又怎么會寫出,‘背了它,又背它,他背她背他背它,背背背背完它’那樣的詞,還有‘真是背死個人,背了它,又背它……’、‘幾百年幾千年,中醫藥古今傳承’那樣的話。更不會有‘勤求古訓,博采眾方故成醫’那樣的感悟。要知道,自從這兩首曲子出現以后,這數月以來,來找他拜師的人,都一下子多了不少。以前都只有師父去找弟子的道理,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主動找上門來求拜師的。
這就是那晚表演后,所造成的后果,眾人都從中體會到了醫術的魅力。
“是發燒,而且,身子也有些無力……”
皇后也是回著夭夭的話,當然,她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只不過是為了打消夭夭的擔心,才與夭夭說的罷了。
“夭夭,你這是……”
不過,皇帝卻是有些疑問了,他皺著眉頭,自然,夭夭的說話方式,跟那些太醫,還有孫邈,都是不同的,但似乎,你聽完了以后,又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夭夭沒有管皇帝,而是對一旁的女官道:“打開你手上的布帛讓我看看。”
“這……”
皇帝當時也覺得夭夭這么做不妥。
不過,他的行動卻被孫邈給阻止了,“圣上!”
皇帝才剛扭過頭,便聽見他說道:“就讓太子妃試一試吧。”
“?”
這下不管皇帝,還是太醫們,都更是疑惑了。
不過李承乾倒是想起來了,也是給夭夭說話道:“父皇!”
“?”
皇帝又看向李承乾,你又想說什么?
當然,李承乾什么都沒說。
因為他只需要給夭夭充足的時間就夠了。
看清了皇后所咳出來的痰上面的血跡顏色,夭夭心中,也是頓時便有了把握。不能說百分百,但至少,應該可以判斷,這不是一般的感冒發燒,肯定帶有病毒感染。
其實,以往若是沒有身孕時,這樣熬熬說不定也就過去了。
但此時,皇后身子正虛弱,這樣時不時高燒、咳嗽,對胎兒發育,肯定是不利的。
夭夭看過后,也是回過身來,問道:“太醫可有藥方?”
“額……有!”
一個在下面跪著的人,當即便把藥方奉上。
然后……
夭夭又把視線移到了孫邈的身上,這一身布衣的打扮,在這眾人當中,卻是頗為耀眼啊。
“這位先生是……”
隨后也是道。
“草民孫邈,江湖郎中。”
“那你看過皇后的病了?”夭夭便又道。
“看過了。”孫邈拜道。
“可開了藥方?”
皇帝也是隨即讓人給孫邈送上紙筆,孫邈當場就把方子給開了出來。
李承乾親自把方子拿給夭夭。
然后……
夭夭便比對了起來。
太醫的方子,再加孫邈的方子,還有千金葦莖湯,發現問題都不大,其實太醫的方子,按理說,跟孫邈的也不差多少,可能就是劑量上的多少,或者是增一兩劑,減一兩劑的區別,另外,孫邈這邊,還多了一個方子,方子上的內容雖然在千金葦莖湯上看不到,但顯然還別有用處,應該是兩個方子強強聯合,務必將病灶一口氣除掉,這卻是在太醫們的方子上面見不到的,在看到大致方向并沒有錯后,夭夭便沒有再糾結了。
“如何?”李承乾因為離得近,所以近水樓臺,也是問道。
“沒發現什么。”
夭夭也是說道。
“還是交給父皇來判斷吧。”
“額……”
皇帝原以為,夭夭又要有什么驚人的表現。
還有,太醫們也十分期待太子妃能鎮住場面,至于孫邈,當然也希望能夠看到她的風采,但沒想到的是,最后夭夭竟然說,沒發現什么。
她既沒有開出自己的方子,也沒有對他們的方子有任何的評價。
這卻是一件奇事。
至少……
回去的時候,李承乾是這么想的,因為夭夭從來都不做讓人失望的事。
因而,回到了寢宮后,他只好摸著夭夭的頭,看著大受挫折的夭夭,安慰道:“無礙!畢竟,連太醫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不懂也很正常。”
夭夭也是坐到他大腿上,圈著他的脖子。
她之所以不發表任何意見,是因為她不能把責任都放到自己的身上,但若是這樣一直拖下去,皇后可能撐得住,肚子里的孩子,卻是未必了,當然,那孫邈的方子,她也看過,估計應該是有療效的,只不過,若是樂觀一點的話,可能五到十天就能病愈,但皇后本身懷有身孕,身子本身就很虛弱,可能原本的五到十天,便會拖得更久。
夭夭不是不發表意見,只是,在衡量著得失。
李承乾這時又道:“明日,我們去佛寺燒香祈福,然后祈求母后的病可以早日康復?”
夭夭聽后,也是道:“也好,不過……之后我想回一趟宅子。”
說完,就把脖子靠在李承乾的肩上。
讓李承乾又是一番心猿意馬。
好在,第一次并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歡愉,所以,他還不知道那其中的樂趣,否則,此時的夭夭怕是已經被拔光了。
翌日。
巡幸的排場自然是大的,延興寺,方丈也是連夜做好了準備,誰能想到,太子殿下跟太子妃竟然來得如此匆忙。
朝堂之上,聽聞了這事的眾位大臣,也都對李承乾評價不斷地上升。
“太子殿下真的是純深仁孝啊!”
“誰說不是呢!”
而因為并不是什么喜事,當然,去的時候并非帶著什么好的心情,回的時候,自然也不怎樣。
差不多傍晚時分,夭夭這才順路回了宅子一趟,也沒做什么,因為在她婚前,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布置好了,青竹、綺菱以及蘇媚她們只需按部就班,有時也自己拿拿主意便行,不行的話,也可以通過合伙人委員會綜合一下意見。
所以,倒也沒有在宅子里待多久,不過在回來的時候,夭夭手上卻多了很多藥丸。
想了想……
夭夭覺得,這件事還是交給李承乾去做吧,看到夭夭手上那些跟她之前給過他吃差不多模樣的藥丸,李承乾也是道:“這是什么?”
夭夭便道:“說不定可以治好母后的病的藥。”
李承乾才知道,夭夭那天可能并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藥沒帶在身上罷了,所以說——還是他太過于天真了。
他就說,夭夭又怎么可能會讓人失望呢?
“你這是……”
李承乾心情復雜。
“我的意思是,這只是理論上能治好母后的病的藥,我本來想自己給母后吃的,那萬一她要是有什么意外,所以,我又想到了那位孫神醫,若是母后有什么情況,那鍋就甩給他,可萬一若是真的治好了……”夭夭又看向了李承乾,以他的嫉妒心,若是日后發現了,肯定又會覺得,她比他強。
聽了夭夭的話以后,李承乾卻是嗤地一下笑了,難怪他總覺得夭夭最近變得沒有那么張揚了,完全修心養性了,原來是因為她心里面想著的都是他,得太子妃如此,夫復何求,便說道:“夭夭。”
“嗯?”
“其實你大可以變得更加張揚一點的。”李承乾便說道。“你是我的,你所做的事,對我,不也是好的,不是么?”
“唔。”
“這藥真的能治好母后的病?”
“大概吧。我也沒有把握。”
“那明日我就拿去給母后,若是那位孫神醫的藥沒有效果的話。”
第二日。
好消息是皇后的病情真的轉好了。
而不好的消息則是,夭夭的藥自然也就沒有用上。
別的人都不知道,但至少李承乾是知道的,她也有努力過,只是沒用上。
“我為何感覺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呢?”
看到李承乾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的樣子,夭夭也是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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