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剛不愿意實話實說。
告訴陳步,自己退下來了?
還是被動的?
先前,陳步為了給他們免責(zé),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現(xiàn)在只是自己一人承擔(dān)后果,對刑剛而言已經(jīng)很好了。
如果現(xiàn)在還將真相告訴陳步,陳步會愧疚,會繼續(xù)爭取,可刑剛明白這是沒有意義的,命令已經(jīng)下來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改變,刑剛也不愿意讓陳步為了自己的事情繼續(xù)奔波。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刑剛內(nèi)心是自責(zé)的。
作為守衛(wèi)隊的隊長,藥田被毀,即便陳步不追究,上面不說,刑剛自己內(nèi)心也無法原諒自己。
這就是一種責(zé)任感。
而這種責(zé)任感,不單單刑剛有。
歐定強他們,每個人都有。
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責(zé)任感,他們才會是最可愛的人啊!
“既然你是想要回家看父母,那我就不攔著你了。”陳步說。
“嗯!放心吧,陳醫(yī)師,我會盡快回來的。”刑剛笑笑。
只是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說實話。
刑剛實在是沒什么演戲的天分。
最起碼和陳步比起來差遠了。
目送著刑剛離開,歐定強等人站在門口注視著那蕭條的背影。
越走越遠。
最后,消失在視線中。
“陳醫(yī)師來了,你們都收著點,不能讓陳醫(yī)師看出來。”歐定強小聲說道。
“是!”
然而,他們說的話陳步也都聽出來了。
不難想象,這肯定是刑剛先前交代的。
找了個地方坐了一會,林立也來了。
他四下看了看,沒看到刑剛。
“刑剛呢?”他問陳步。
“回家了。”
“嗯?你來的時候他就走了?”
“不是啊,我來了他才走的。”
聽到陳步這么說,林立就徹底迷茫了。
他覺得,自己先前說的話已經(jīng)夠明白了,是自己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自己高估了陳步的理解能力?
“你沒打算留下他?”
“他說,他要回去看父母,我一想也是,他在外面一待好幾年,很少有機會回去,現(xiàn)在有機會回家看看父母,我怎么攔著啊?”陳步說道。
林立嘆了口氣:“也罷,那我重新申請個隊長過來?”
陳步詫異地看著他:“你這是什么意思啊?我覺得人家刑剛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啊!那你不是沒留下他嗎?”
“臥槽,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陳步抓著頭發(fā),一副抓狂的樣子說道,“他說他要回家看看爸媽,我覺得是應(yīng)該的,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過來了啊!我就不能去他們家把他請過來?”
林立愣了愣,仔細琢磨了一下,意識到陳步說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這么一看,真的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問題了?
“我就不相信他們這么多人,沒人知道刑剛家住在哪,就算他們不知道,我問你你不也有辦法嗎?”陳步笑呵呵道。
林立樂了一聲:“也行,不過我建議你也別給刑剛開太高的工資。”
和陳步相處一段時間,對方是什么性格,他也算是基本了解了。
自己要是不點一句,說不定對方敢直接給刑剛一個月開五十萬!
這種事情,別人干不出來,陳步可以啊!
陳步聽到林立的話,說:“為什么啊?”
“你要是給他開的工資太高了,歐定強他們怎么辦?就算他們現(xiàn)在不在意,那以后呢?”
“簡單啊,我一起聘用了嘛!”
“那你就完犢子了,和誰搶人呢?”林立冷笑道。
陳步一拍腦袋,反應(yīng)過來。
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那行吧,你覺得多少合適?”
“一個月四五……”
“四五萬?太少了吧?”陳步皺起眉頭,“刑剛是個人才啊!”
“臥槽……”林立人都傻了,“我說的是四五千!”
“四五千?”陳步瞪大了眼睛,“你鬧呢?”
“我一個月工資就四五千。”林立說。
“不然你跟我干?”陳步問。
林立轉(zhuǎn)身就走。
不想搭理他了。
陳步摸著下巴,陷入思索。
……
過了兩天的樣子,陳步都沒給刑剛打電話,對方也沒什么消息。
楚海市的一個小鎮(zhèn),就是刑剛的老家。
而此時,刑剛的心情卻不是很好,臉色也有些難看。
小院子里,坐了有十幾號人,幾個中年婦女坐在一起嗑著瓜子,聊著家常女短,還有幾個男人抽著煙,兩三個小孩子一邊大腦,一邊偷偷看著刑剛和坐在刑剛面前穿著咖啡色風(fēng)衣的女人。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跑到了刑剛的面前,看著那年輕時尚的女子,說道:“剛子哥,這就是你媳婦嗎?”
刑剛還沒說話,女子先翻著白眼罵了起來。
“哪來的小兔崽子啊,少在這胡說八道的,誰是他媳婦?”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我爸說的啊!你是說給剛子哥的媳婦!”
“滾滾滾!別胡說八道!”女子伸出手,一把將小男孩堆在地上。
小男孩坐在地上,哇哇的哭,刑剛趕緊伸出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哭什么哭啊,摔一下又不疼。”女子翻了個白眼,又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刑剛。
刑剛皺著眉頭。
回來的第一天,不少親戚都來了家里,先是說當(dāng)兵沒用,回來還是得找個班上,最多給人當(dāng)當(dāng)保安。
今天,一些親戚又張羅了一場相親,說自己年紀(jì)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刑剛本來就不大感冒,也不喜歡這個用鼻孔看人的女人。
去城里打過工,就覺得自己是城里人。
坐過一次寶馬,就喋喋不休的說,好像她有十幾輛BBA。
坐過一次足療,就是上流社會的人。
刑剛是發(fā)自內(nèi)心,很不喜歡這樣的人。
“不許哭了,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知道嗎?”刑剛看著小男孩,一臉認真地說。
小男孩用臟兮兮的袖管擦了擦眼睛,使勁點點頭,又吸溜了一下鼻涕。
刑剛樂了出來,伸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去玩吧。”
“嗯嗯!剛子哥,這嫂子不咋地,兇得很呢!你可別娶她當(dāng)媳婦啊!不然以后我都不敢找你玩了!”小男孩一邊跑一邊說。
女人冷笑起來。
“說的跟我看得上他似得。”
刑剛還是沒吭聲。
這時候,一個中年女人走到跟前。
“小梅,剛子,聊得怎么樣了?”
這是刑剛的二姨,是小鎮(zhèn)上出名的老紅,也就是媒婆的意思。
“我說王姨,您這是逗我玩呢?介紹的什么啊?”女子看到中年女人,立刻開始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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