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滿含厭惡和憎恨的道：“就是秦柔桑那個小妖女！”

    白羽裳本就蒼白的面孔更是瞬間面無人色。其實在嬤嬤說的時候，白羽裳就有點感覺到那個人是誰了。但感覺到是誰，和確切的知道是誰，是不一樣的。白羽裳閉上眼睛，漸漸的笑出了聲，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后仿若撕心裂肺的笑聲已經聽不出是笑還是哭了。

    嬤嬤急忙安慰道：“殿下您不要這樣，您太傷心了娘娘知道了也會難過的，您是娘娘的命啊，娘娘為了您那是連性命都不要的，她只想讓您好，讓您無憂無慮的活著。娘娘雖然是含恨離去的，但那恨意也是因為秦柔桑，您只要好好活著，就一定能幫娘娘報仇。”

    “報仇？”白羽裳聽著這兩個字，腦子是懵的，他盡管難過和憤怒，卻沒有想過要給母妃報仇，在他的心里，這兩個字從來都不曾出現過，猛然間聽到這兩個字，白羽裳如同魔怔了一般直直的坐起來。

    “當然要報仇啊！”嬤嬤恨聲道：“老奴這么多年一直裝聾作啞，不提當年的事情，就是在等著殿下您長大啊，除了您，娘娘還能指望誰給她報仇啊，老奴這些年一直忍著，就盼望著您在外祖家安全長大，然后回來給娘娘報仇呢。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您長大了，您和蕭陌的關系還那么好，而秦柔桑也剛好就在蕭家。”

    “只是您之前一直不回來宮里，老奴又不想讓您過早的接觸這些，老奴想讓您快樂一些日子的，但皇上莫名其妙的囚禁您，現在他更是不管您的死活了，老奴實在是氣不過了，而且老奴也不能讓殿下繼續這樣消沉下去，殿下啊，您要振作啊，不能絕食，我們要崛起，給娘娘報仇。”

    白羽裳心里一片混亂，他是真的單純，不到二十歲的男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彎彎腸子。又被外祖家的舅舅們教導的很灑脫單純，白羽裳過去的人生里，除了瘋玩瘋淘，什么都不用想的。

    這猛然間就有了為母報仇這樣壓力巨大的事情，白羽裳甚至覺得喘不過氣來。

    更何況，那個仇人是秦柔桑。秦柔桑啊……

    白羽裳想到秦柔桑的樣子，還有和她接觸的畫面，總覺得他認識的秦柔桑和嬤嬤口中的秦柔桑不是一個人，他認識的秦柔桑，感覺根本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啊。更何況秦柔桑是蕭陌的妻子，他怎么報仇？

    那個時候秦柔桑還是個孩子，可能還沒有分辨的能力，她也許是疼了就知道哭，父皇疼愛她，自然不管不顧的懲罰母妃，母妃縱然無辜，但這件事其實誰都有錯，母妃大著肚子就不應該在和別人接觸太多，更何況是父皇疼愛的秦柔桑。

    “嬤嬤，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吧，我心里很亂。”白羽裳本來只是想要用絕食嚇唬父皇，讓父皇放他出去，他想去找闞卿歌了。

    但沒想到竟然被嬤嬤弄出來這么多的陳年舊事，還一個比一個更讓人心煩，白羽裳有限的腦容量簡直要炸了，一團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嬤嬤到底是心疼白羽裳的，聞言連忙退出去了。但是到了外面，嬤嬤臉色就變了，腳步匆匆的來到院子角門上，低聲交代一個小宮女道：“讓咱們的人傳消息出去，就說殿下有危險，讓秦柔桑來救他，記住，消息一定要隱秘的傳導秦柔桑耳朵里。”

    小宮女聞言鎮定的點點頭，立刻走了。

    嬤嬤臉上帶著獰笑的呢喃道：“只要你敢來，這次老身就讓你有去無回！小妖女，娘娘的仇，老奴一定能親自找你討回來。”

    老嬤嬤一想到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白羽裳說的外面的那些事情，尤其是說道秦柔桑的時候，一個計劃就在她的心中成形，她激動又迫切，怎么也想不到，殿下竟然和秦柔桑這樣認識了，還那么熟悉了，若是按照她之前的計劃，是引導殿下，然后讓殿下親自動手，在秦柔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殺了她。

    但皇上囚禁殿下的事情來的太突然，老嬤嬤的計劃被全盤打翻，但不要緊，既然殿下說秦柔桑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她打聽來的消息也說秦柔桑很維護身邊的人，那她就還有機會可以弄死秦柔桑。

    “娘娘啊，等老奴為您報仇了，就來見您。”老嬤嬤眼睛通紅的低聲道。

    此刻已經是夜幕降臨，蕭家一片歡聲笑語，似乎前段時間來自外敵的步步緊逼已經過去，大家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姑娘們拿著狼牙項鏈和耳環稀罕的不行，一個個眉開眼笑的，一看就喜慶。

    老太太也穿著狼皮坎肩，銀白色的狼皮被弄得油光水滑的，做出來的坎肩好看又暖和，老太太臉上紅光滿面，將一半橘子送到了蕭非魚的嘴里，含笑道：“甜不甜啊小魚兒？”

    蕭非魚難得被秦柔桑放假，心里高興，手里抓著一個精巧的狼牙項鏈，小嘴鼓鼓囊囊的道：“甜，太祖母也吃。”說著小手笨拙的也抓出來一瓣橘子墊著腳往老太太嘴里送。

    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連忙接過去吃了，好一頓夸獎蕭非魚，看著這滿堂的子孫后代笑聲彌漫的，老太太心底舒坦，又看了眼正被姐妹們圍著的秦柔桑，更是感慨不已，真是難得啊，越是家大業大子孫茂盛的，就越是沒有辦法和睦有愛，人多了，心也就散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和私欲了，大家庭也就不復存在了。

    老人活著還好一點，老人要是走了，好一點的還能有個來往，不好的甚至就斷絕來往了，還有那成仇人的。現在看看自己家里這一大家子的人，老太太只覺得滿足和感恩，更是感念秦柔桑，這個孫媳婦娶得好。以前沒發現，現在卻也不晚。

    忽然秦柔桑站起來，跟著一個小丫鬟出去了：“你說誰要見我？”

    小丫鬟戰戰兢兢的道：“奴婢正在院子里掃地呢，就聽到有個人說讓夫人快去宮里救命，九皇子危在旦夕。”

    “白羽裳？”秦柔桑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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