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邊趕馬車，一邊沉聲道：“我為官五十多載，死城也是存在了四十多年。我沒有親自去過那里，可我知道每一個去了那里的人都是有去無回的。犯人們進去那里，都是城里的人出來親自押進去，護送的官兵們是不可以進去的。當然，他們想進去也行，但是就出不來了。所以只要是往死城護送犯人的官兵，都是到了死城門口就停住腳步的，不會有人往里面多看一眼。”

    “據說凡是護送過犯人去死城的官兵，回來之后都會大病一場，都是被嚇得。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那里經歷過什么，看到了什么，但這么多年了，還是有只言片語流傳出來的，可是都是不太真切的。有人說在那里聽到了鬼哭。”

    “據說死城里面水源缺少，基本都是死水，活水都掌握在鬼大人手里面，但死水是不能喝的，活水才能活命，想要活水就要歸順鬼大人。鬼大人這個人已經掌管死城四十多年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容，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多少歲了。”

    說道鬼大人，老爺子的聲音都更加沉重了：“這個人據說手段詭譎，心性殘忍。是個很詭異的人。陌兒之前一直在和他周旋，陌兒要將死城變成咱們蕭家的大本營根據地，當時我就覺得是異想天開，但陌兒要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失敗過，而我也沒有什么資格去阻攔陌兒，我最后一次聽和陌兒通信，他說的明確，死城已經有一半掌握在他手中了。”

    老爺子說道這，不僅沒有為孫子的厲害高興，反而嘆息一聲道：“能做到這一步，陌兒一定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的，而那鬼大人可不是好惹的，陌兒這樣做是想要讓我們這么多人活命，但卻也是在鬼大人手中搶地盤資源，鬼大人除非死，不然和咱們家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偏偏陌兒報喜不報憂，什么過程艱難也不和我說，只說結果，還就說好結果。現在過去快一年了，陌兒那邊也不知道進行的怎么樣了，現在陌兒在我們身邊，不在那死城，我覺得那些掌握在陌兒手中的一半的資源，只怕也被鬼大人蠶食吞并了。這是個最壞的后果。我這幾天也在琢磨這件事，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進死城？如果死城里面不是咱們說了算，那這么多性命啊，去了就是白白送死的。”

    秦柔桑沉默的聽著，目光追隨著在前面騎馬的蕭陌，聽老爺子說，秦柔桑都能想象得到當初蕭陌決心拿下死城有多艱難。好不容易看見曙光了，快成功了，可是蕭陌卻身負重傷什么也不記得了。

    秦柔桑現在更著急的是那些孩子，她當時將孩子們送走的時候，并不了解這么多，而且那時候老爺子還沒有徹底好起來，她什么也沒問，就以為蕭陌說安排好了就是好了，就那么貿貿然的將孩子們都送去了流放地，秦柔桑這心狠狠的揪著。

    那些孩子可是蕭家和蕭陌與其他家族修復關系的關鍵，那些孩子活著也是這些麻木的父母親人的希望，他們不能有半點閃失。秦柔桑為自己當時的決定感到后悔，但一想當時要是不將孩子們送走，留在身邊瞞不住不說，也不一定能讓孩子們活下來。

    最主要的是，孩子們現在在哪。可千萬不要進了那座死城啊。秦柔桑當時將自己所有的追隨者全部派去護送孩子們了，但是上百個孩子即使人護送，還是去那么危險的地方，秦柔桑腦子都快要炸了。

    老爺子見秦柔桑半晌不說話，也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嘆息道：“你沒有錯。你當時就已經是救了那些孩子了，他們大小不一，在那樣的嚴寒中，夭折幾乎是早晚的問題，如果當時他們跟著我們，等我們走到這里的時候，那些孩子絕對剩不下一成。我也正是知道這些，之后知道你送走了孩子們才沒有告訴你死城的真實情況。”

    “孫媳婦，你要記住，我們只是人，你也只是個普通女人罷了，我們不是神，做不到完美，你做的已經夠好的了。至于那些孩子，也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我們也只能祈禱，死城里面還有陌兒的勢力，而孩子們，也能完好無損的送到我們自己人的手中。”

    秦柔桑咬咬牙道：“爺爺，你們不要前進了，等找到一個有水源的地方，你們就休息一下吧，我想自己先去那個死城看看。順便打聽一下孩子們的消息，我的人不會那么愚蠢吧？到了死城的門前，眼看著不對勁還往里面進？如果是被死城里的人盯上了，強行帶進去，那我無話可說。如果有機會離開他們還是進去了，那就是他們命該如此。但我總覺得，我的人不會這么蠢。我想去找一找。”

    老爺子知道秦柔桑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她想做什么也沒有做不成的，這一點和蕭陌是何其相似，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爺子點頭：“爺爺阻攔不了你，但有一點你要記住，遇到事情不要莽撞，不要逞強，哪怕真的看見了孩子們，也要小心謹慎，死城這個地方的人，都要小心，一個個的都透著邪乎，稍不留神很可能就上當了。”

    “我知道了爺爺，您放心，非魚您看好了，這小子現在越來越機靈，別讓他離開您的視線。”秦柔桑不放心蕭非魚。

    老爺子點頭，又問：“這次帶誰去？還是小九和陌兒？”

    秦柔桑想了想，白羽裳得帶著，他那飛檐走壁的輕功關鍵時刻是救命的，自己的異能可不是無限量的，用空了還要恢復，所以最好是能帶著一個武功高手，只有闞卿歌和蕭陌是高手，能帶著蕭陌固然好，但隊伍需要留人，到了這個地方后，秦柔桑總感覺心理面七上八下的，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般。

    “不帶蕭陌，讓蕭陌和闞卿歌都留下來，他們武功高強，關鍵時刻可以起到作用，我和小九去，人不多也不打眼。”秦柔桑說道，一會還要囑咐一下暗中隱藏的蕭陽，一定要看好了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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