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肖賢向她招了招手。

    她怯懦的走過去，啜泣著喚了一句，“尊……尊上，愿您福壽安……安……”這句話她背了上千遍，可如今到了他面前卻磕磕巴巴的。

    ——想必他一定很生氣，氣自己這般笨拙。他會不會殺了自己啊！畢竟惹怒魔尊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誰知，他卻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輕輕替她楷去淚水，他開口，意外的溫柔，“要喚我義父。”

    她哭得渾身都在發抖，還是拼命的從嘴里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義父……”

    他的眼睛笑得輕輕彎了起來，她淚眼迷蒙的抬頭仰望著他，已經看癡了。

    肖賢順手拿了塊獅仙糖，塞給她。塞到她的手心里。

    “嘗嘗，喜歡么。”

    這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甜的一塊糖。

    后來，她見到了豐神如玉英俊瀟灑的四個少年人，那是她的哥哥們，他們的名號在九州里都是響當當的。

    趙約羅是被兄長們寵大的，而其中一個不是肖賢的義子，他只是肖賢的學生，便是楚敘北。可是楚敘北和三哥謝道年一樣，是除了肖賢以外，在離恨天里最疼她的兩個人。

    她總會看到兄長們和父親一起練功，會看到他們隨父親出戰，九州很大，離恨天很大，她的心愿那么小，只想和父親兄長們永遠生活在一起。她刻苦練劍，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同他們一起，站在父親的身邊，保護著他。

    那個時候趙約羅時常見不到肖賢，可她會告訴侍女，不管他何時歸來，務必要叫醒她。她要偷偷看一眼他，才回去睡覺。

    終于——

    在那個晴空瀲滟的午后，她見到他了。

    長生宮的后殿里，肖賢依舊如往日那般，坐在竹椅上假寐，旁邊的唐清絕和鳳天歌一人抱著一個娃，一邊下棋一邊吵架。即是如此聒噪，他唇邊的笑依舊淡而靜謐，總是那么怡然自得。

    他闔著眼，隨手拿起一塊糕點，悠然道：“是敘北回來了啊，饕饕也回來了？”他睜開眼，也看到了那滿是泥濘，面色有些憔悴的紅衣女子。

    宸貴妃靜靜的凝望著肖賢，這一眼好像有一百年那么久。

    他和她第一次見他時一模一樣，依舊是動人心魄的絕美，只是滿頭青絲換華發……

    她知道自己會哭，卻不知自己哭得這么狼狽這么慘，她從慕紫蘇的背上跌落下來，踉踉蹌蹌的走過去，突然跪了下來，眼中閃著凄切的光，“義父……愿您，福壽安康……女兒給您請安了……”

    她恭敬叩首。

    鳳天歌看到宸貴妃，幾乎是跳了起來，“這，這不是！？老魔！！這不是你小女兒嗎！！是紅姑娘！”

    是啊，她和十六歲的樣子，沒有一絲分別。

    慕紫蘇走過去，她也從未見過肖賢的眼里也會有這樣驚訝之色。“師父，你還記得她嗎？她是趙約羅，也是大夏的宸貴妃……”

    肖賢輕聲喚她，“是紅兒么？”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語氣那么溫柔，“你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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