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文低頭看了看成績單，有點不敢相信，就拿下眼鏡擦了擦，又揉了揉眼睛，把眼鏡重新戴上，再仔細看看。
這七科接近滿分的成績單，讓他玄幻了。
這個孩子……
袁琳娜見丈夫久久錯愕的表情，一時費解。
到底是這成績爛得太離譜，還是……
她趕忙拿過成績單看了看，眼睛瞬間瞪圓。
就算是她當年考出的最好成績，也遠遠不及這份成績單。
她就從來沒有考過這么好的成績。
這孩子……作弊了？
目前能解釋通的只有這個理由。
袁琳娜忍不住對戚堯道：“戚堯，考試考不好沒關系，但是做人得誠信，你要對得起這份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不可以欺騙老師，欺騙家長……”
戚堯挑著眉看她，“袁阿姨，你到底在說什么？”
袁琳娜，“你們班主任跟我說了，你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發呆……”
戚堯神情冷淡，“這跟我考試成績有什么關系？”
袁琳娜感到好笑，“你學習態度這么不端正，怎么可能能考出這樣的成績？”
戚堯嗤了一聲，“對于袁阿姨你這種智商的確考不出來，以前讀書應該很吃力吧？”
“你……”袁琳娜感受到來自少年紅果果的鄙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個孩子說話怎么可以這么氣人？！
“我已經把初中三年的書看完了，我覺得我可以攻克高中的課業了。”戚堯一邊往房間走，一邊云淡風輕道。
戚善文有些回不過神，再拿過那份傲人的成績單，臉上不由浮起欣慰和驕傲。
他想起俞習娟說過，她在苦難的歲月里用有限的知識教會了戚堯認字，而戚堯用強大的理解能力把他曾經遺留下來的書籍翻閱了一個遍。
其實在最初的最初，戚堯是懷著虔誠的信仰在思念著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的吧！
只是……他還是讓這個孩子失望了。
戚善文的心臟驀地一痛。
他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父親。
他甚至都沒有花時間去了解這個陌生的兒子。
“善文……”袁琳娜喚著丈夫，“戚堯這孩子太傲了，常言道驕兵必敗，還是得讓他多磨練磨練，我覺得……”
戚善文小心收好成績單，輕輕打斷袁琳娜的話，“按他的想法來吧，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規劃，我能做的就是支持他。”
袁琳娜從丈夫的臉上看到了對兒子的驕傲和喜歡。
一個天才又嬌狂的孩子，總是讓人無比自豪的。
自帶幾分另類的個性又有什么關系呢？
袁琳娜閉了嘴，只是胸口總盈著幾簇火苗，讓人不快。
難怪戚家幾個長輩都喜歡戚堯，原來這孩子有過人的才智。
想到自己還在牙牙學語的兒子昊昊，一時心急如焚。
因為放假的關系，時間充裕了，沈檸就讓大安小茹去顧家玩，她則去了一趟江家。
顧云卿知道她要去江家，便主動開車送她過去。
一直送到江家門口，沈檸下車，問：“大哥，你要跟我一起進去嗎？”
顧云卿搖了搖頭，矜冷自持道：“你大概什么時候離開？”
沈檸：“不確定呢，哥哥有事先去忙，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顧云卿沒有答話，徑直開了車離開。
沈檸覺得這個大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想做什么。
她也沒多想，去按了江家的門鈴。
江挽月也放了假，可是她每天還是會勤奮地練習舞蹈，不是在家里，就是去學校的排練廳。
蘇雅容見沈檸來，于是熱情接待。
“月兒在舞蹈室呢。”
“阿姨，我去找她就好。”
“誒，好。”
蘇雅容引著沈檸到了練舞室門口，沈檸敲了敲門進去，江挽月正在練習孔雀舞。
身姿纖柔，動作優美，將孔雀的靈性完美展現，這是她前世就很喜歡的舞蹈。
沈檸一直站在門口耐心地欣賞江挽月練習，一如前世，直到江挽月緩緩停下動作。
“跳得真好。”沈檸拍手叫好。
江挽月神色冷艷，“來興師問罪的？”
“哪敢啊？”沈檸忍不住笑道，“我就是來問問你，放假了，要不要同我一起去鄉下散散心？”
江挽月拿眼睛打量著沈檸，“去鄉下散心？”
沈檸：“對呀，我準備回老家住一段時間回來，我的家鄉風景優美，人杰地靈，你還都沒去過呢！”
江挽月拿毛巾擦了擦汗，聲線慵懶，“你以前從不愿意回去。”
她說的以前，是指前世。
前世的沈檸對家鄉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
畢竟都沒有美好的回憶，留在她心底的都是傷痛。
如今的沈檸豁達明朗，聞言只是莞爾一笑，“重新回到那里的時候，我選擇換一種活法，人還是那些人，可我改變了，一切也都改變了，其實再壞的人也有可愛的一面。”
江挽月聽出沈檸這是話里有話，所以不作應答。
沈檸道：“就去散散心，住幾天就回來，好不好？”
江挽月道：“累，不想去。”
沈檸：“戚堯也會跟我一起回去哦！”
“你想暗示我什么？”江挽月雙臂環胸，似笑非笑。
沈檸：“我們是一起下鄉去。”
江挽月瑰色的紅唇彎起，狡黠的狐貍眼都閃著異光，“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合作一起弄死他？”
沈檸有些無奈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希望他好好的，也希望你好好的，別沖動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情好嗎？”
江挽月沉默不言，又開始在舞蹈室旋轉起來，貼身的舞蹈服將她比例極佳的好身材展露無疑，纖勻的長腿靈活伸展，楊柳般的腰肢不盈一握。
這是天生跳舞的好身材。
老天爺賞飯吃。
沈檸深深覺得，如今的江挽月是實打實的妖精，一顰一笑都是清純的魅惑。
這樣的挽月，應該有朝陽般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在處心積慮的殺戮里葬送自己。
她說：“挽月，戚堯的母親被男人始亂終棄，一無所有，還是違背家里的意愿含辛茹苦養大了兒子，過得特別不容易，將心比心，你真的能忍心讓一個母親痛失親子嗎？”
江挽月停下了舞蹈動作，立在原地，靜靜地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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