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福寶手里的藥材，“你今日也是來采藥的嗎？”
“不是的。”福寶搖頭，“今日我們同先生一起來祭拜威遠將軍，先生說這山上藥材多，讓我四處看看。”
“是教你醫術的先生嗎？那不是應該稱師父嗎？”
“不是的，是教我念書習字的先生。”
旁邊的幾個小姑娘眼里的羨慕更重了。
“我們都是旁邊的采藥女，自小雖識得幾個字，卻也沒有專門的先生教，你家里肯定很疼愛你。”
“嗯嗯。”福寶自豪的點點頭，“我爹娘最疼的就是我了。你們采了藥要送去醫館嗎？”
小姑娘搖搖頭，“哪能直接送去醫館的，必定要先自己炮制好的啊。”
“對啊，炮制好的醫館才收的，不然會被壓價的。”
“壓價以后藥材就不劃算賣了。”
周圍的小姑娘一一附和。
福寶點了點頭，看向她們的筐子，還沒有半筐的樣子。
“可是，你們這樣采藥的話，一天也采不到多少吧？為什么不自己種呢？”
小姑娘們都有些懵。
自己種？可是家里的地是要用來種糧食的啊？要是種了藥材的話明年吃什么呢？
福寶聽了她們的話，仔細想了想家里的藥田。
“你們可以在山上開荒啊，山上更適合種藥材，若是能多種一些，以后就不必辛苦的跑到山上來采藥了。”
一直站在福寶旁邊的小姑娘皺著眉仔細思索。
家里人手不夠，開荒太難了，但若是只要求種藥材不種其他作物的話，倒也沒有很難。
就是不知道爺爺愿不愿意了？
顧子凡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眼看福寶就要攛掇人家開荒了，趕忙過去拉住她。
“走吧，先生該等急了。”
“可是，我還沒——”
“別說了，再說下去人家該不高興了。”
沒看到人家爺爺還在這的嘛。
不過，老爺爺也沒有不高興就是了，笑呵呵的跟她們揮手。
“小姑娘下次見。”
“爺爺下次見。”
回去的路上，福寶還是有些不解。
“子寧，為什么她們看起來都不覺得自己種藥材是個好主意呢？”
白子寧想了想以前看到的場景，說道：“小姑，其實外面的人是沒有梅花村富庶的，我們不用去租富紳的地來種，不用還租金，土地也夠多，所以不用擔心糧食不夠吃。
但是外面的人大多數家里的地都不多，許多人家都是租地來種。
他們要還租金，還要留下夠自己家吃的，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所以，幾乎是不會有人家把種糧食的地用來種藥材的，除非那塊地一點糧食都種不出來。”
但是那樣的地用來種藥材肯定也是不行的。
所以......小姑的建議對大多數藥農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但也不一定有小部分的藥農會愿意。
她剛才看旁邊的一個小姑娘對這個建議就很是心動。
福寶思索一會，子寧說的在理。
可是這樣上山自己采藥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
如果自己收拾出一塊地來種的話以后不僅可以長久使用那塊地，還能節省很多成本。
那到底是她錯了，還是他們錯了呢？
懷著這樣的疑問，福寶三人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原來的那家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三人：“先生”
方先生頷首，眼神掃過福寶有些疑惑的模樣，不解。
這出去這么一小會，他的愛徒又帶回來什么疑問了？
不及細想，剛剛祭拜結束的人家就走了過來。
一位婦人歉意的笑著：“真是抱歉，害你們久等了。”
方先生笑了笑，“您多慮了，這輕云山風景好，我們師徒一行人不過是為風景所迷，暫時駐足罷了。”
旁邊的一位青年看著方先生，“在下聞先生談吐應當是讀書人？”
婦人瞪了青年一眼，“小文，不得無禮。”
方先生笑著擺擺手，“見笑了，略識得幾個字罷了。”
婦人笑了笑，叫小文的青年也明白他們是不想表露身份了。
“是在下冒犯了，您請。”
伸手施了一禮。
方先生笑了笑，帶著幾人走上前去了。
身后婦人佯怒的聲音傳來。
“小文，怎可如此無禮？”
“娘親，我錯了，下次定不會了。”
“你啊，就是小孩子心性。”
“娘......”
母子兩的聲音漸漸遠去。
方先生轉過身來看他們。
“出門在外，以后還是不要向說太多家里的事情。”
福寶和顧子凡對視一眼，剛才，似乎，他們剛剛和人家說完。
福寶：“先生，名字也不能告訴人家嗎？”
方先生笑了笑，“名字自然能，別人以禮相待，我們也必須真誠些，信息不能泄露也就罷了，若是連名字都造假，未免有些過了。”
福寶了然，點頭。
那她今日應當也不算做錯了。
方先生：“好了，把東西擺好吧。”
聞言，福寶等人立即上前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放置好。
卓思然看著墓碑上的字，玄真三年大退夷人，享年三十，赤膽忠心，威武不屈......
卓思然有些奇怪，“先生，這些事情不是一般都是寫在史冊上的嗎？怎么還刻在了墓碑上？”
方先生看了看，“英雄自然不必拘泥于禮節中，再者，他是個孤兒，誰都不知道他家人在何處，沒有后人來銘記，就讓所有來祭拜他的人都銘記住這份光榮吧。”
卓思然愣了愣，沒想到這位威名遠揚的威遠將軍居然是個孤兒，聽先生的意思，恐怕也沒有后人。
“你們也拜一下吧。”
福寶等人乖巧的上香祭拜，跪下磕頭。
白子寧看著福寶小小的一團跪下，略有幾分喜感。
“小姑，你忘記爺奶的話了？跪拜的時候嘴里要說著求祖先保佑的話才行。”
福寶頓住，仔細考慮了一會，抬頭問：“他不是我的祖先啊。”
白子寧一噎。
這么說倒是也沒錯。
方先生輕輕敲了敲福寶的小腦袋，“他不是你的祖先，但他是保護一方安寧的將軍，他也會保佑你平安的。”
福寶這才乖巧的閉上眼，在心里默念著自己祈禱。
白子寧見狀，也不再多說什么。
都是些習俗而已，不遵守也沒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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