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闕沉默著，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白子林探頭過去看了一眼，“顧少將軍？”
顧闕悶悶的嗯了一聲，“以后不許再去郡主府上。”
“是，在下保證不去了。”
“也不許去偷聽別人說話了。”
“是，在下再也不敢了。”
“以后也不能用假名騙人了。”
“是，在下......”
說到一半，抬頭，剛才站在這里的人卻已經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白子林低喃：“知道是假名還說出來，多讓人尷尬啊。”
想到在暗處偷聽的那些話，以及這位顧少將軍不虞的神色，輕輕一笑，“嘻，居然還看到了個大型吃醋場面，不虧不虧。”
話音一落，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可不是不虧嘛，這顧家可是出了名的榆木疙瘩，這小子居然還懂吃醋，難得了。”
白子林回身，看到面前的人，爽朗一笑，“前輩！”
青衣頷首，依舊看著顧闕離開的方向。
咂舌，“可惜了，我還想看你兩打一場呢。”
白子林：......
無語一撇嘴，到了一半，頓住，輕咳一聲，恢復了往日一臉冰霜的模樣。
青衣看著他表情的變化，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平日里我看你一天的冷著張臉，還以為你真的是生性不愛笑呢。”
說著，又笑起來。
白子林耳垂微紅，想到剛才被青衣前輩看到的無賴模樣，更囧了。
“前輩。”
“在的在的。”
“您......”別笑了！
“放心放心，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好吧！！
等青衣終于笑完停下，白子林早就恢復了往日的模樣，一臉冰霜，不見笑意。
青衣：“哎喲，子林啊，你就應該多笑笑，笑起來多好看一孩子，非得冷著張臉，變成個小老頭子。”
白子林不為所動。
“你今日看著顧家小子，是不是覺得也冷的厲害？”
白子林微微點頭，可不是嘛，一開始還真的唬住他了。
青衣哈哈一笑，“這小子倒是和他爺爺不像，他爺爺那就是個老頑童，純粹一老瘋子。沒想到生個孫子還有這嚴肅的氣場，怕不是個假孫子吧？”
白子林無語，這都什么話，有在晚輩面前這么評價其他長輩的嗎？
而且，青衣前輩居然認識顧闕的祖父？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顧家可是大周世世代代的武將，朝廷里大半的武將都是顧家的人。一些是顧家人，一些是顧家提拔起來的。
所以說，顧家手里的兵力是大周所有兵力的三分之二了。
如果想謀反啊什么的，不拉上顧家人，基本沒有勝算。
別看南陽王現在猖狂，那只是沒有惹到顧家人的底線，一旦他做出了什么過火的事情，顧家人只要打著清君側的名義一出兵，南陽王也只能認慫。
除非——
他豢養私兵！
以如今的形式看來，這并不是不可能的。
難怪皇上想將和安郡主嫁給顧闕了。
青衣：“以你現在的能力，基本能和他持平，或者說想，現在的你比他要更甚一籌，但顧家的人大多是大器晚成的，二十歲以后才是他們武力值進步的最高峰。到那時，你兩誰勝誰負，還真有點難說了。”
白子林一愣，看向青衣。
青衣頷首，“別不相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顧家了。”
那些個把式，他可是都一一領教過的。
白子林：“前輩你......”
青衣揮手，“都是往事，無須再提。”
到嘴邊的話咽下去，既然前輩不想說，想必不會是多好的事情，那還是不要提及了。
“子林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讓前輩失望。”
青衣含笑點頭，重新看向先前顧闕；離開的方向。
他記得，顧家小子，是被定給和安郡主的人？
此時的顧闕回到了府邸，臉色依舊不好看。
和安看到人的時候，就是這么一張黑著的臉。
和安郡主：......
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
顧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還有些許委屈，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回郡主，蒼斂無事！”
和安郡主頓住，不再多說。
翠竹看著顧闕離開的背影，有些疑惑，“郡主，您有沒有覺得，少將軍有些不開心？”
和安郡主看著正遠去的背影，點頭。
她對他的情緒一向敏感，他不開心，她自然是感受到了的。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以后能成為那個為他排憂解難的人，所以這些時日的相處，她都在細致的觀察他的情緒。
沒想到，最后，她的觀察很入微，很細致，也很成功。
可是，那個原本決定好好攥在手心的人，還是被她放走了。
翠竹看著郡主臉上的表情，心里無比難過，“郡主，您何必呢？”
和安郡主聽到這話，愣住。
這句話，昨天她也說過。
是對王氏說的。
那時，她總能在王氏的眼底看到一股蒼涼，她感覺到她的難過，卻也明了她的意志，所以她選擇了成全，卻也不解。
此刻，她也變成了王氏嗎？
無奈的笑了笑，“翠竹，許多事，強求不來的。他該是翱翔于空的雄鷹，不應該被拘在我的身邊。事事被壓抑，還得防著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就被利用，這種事情我從小經歷，不愿意他在未來的后半輩子都生活在這樣的提心吊膽中。”
翠竹張了張嘴，想說她覺得顧少將軍是喜歡郡主的，但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她自小陪著郡主，對郡主的了解比誰都多，郡主一旦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
可是，想一想郡主對顧少將軍的情誼，還有少將軍的出彩，她總是忍不住替郡主可惜。
她的郡主，已經苦了十多年了，后半生怎么就不能和相愛的人相守呢？
和安郡主看著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忍不住樂了，“翠竹，對他來說，娶一個身世平平的女子才是最好的結果，如若娶了我，不止是他，恐怕整個顧家都要深陷這奪位旋渦里了。”
“娶了我，對他，對整個顧家，都是一個噩耗！”
翠竹瞪了瞪眼，有些不服氣，卻不知道該怎么辯解。
想一想，郡主說的何嘗不是事實呢？
皇上他們疼愛郡主，那也只是在沒有利益爭奪時，一絲愧疚之心的無限擴大而已。一旦有了利益糾葛，郡主就是第一個被犧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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