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若是放到往日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有人擊鼓了,他還有很大的可能是可以受過那五十笞的。
這也就是說明,來人拿著證據,抱著必死的決心。
若他狀告的是別人就算了,最怕的就是他要告的人是他的人!
這樣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目光掃過被他重用的幾個大臣,眼里的警告以為很是明顯,被他掃過的幾人都不由縮了縮身子。
景文帝此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現在這幾人也正心虛著呢。
頭疼的揉了揉眉角,這些廢物,做壞事也就算了,還留下證據,這不是明擺著讓人來找麻煩的嗎?
心下一嘆,只覺得上天有時候真的不是那么公平的。
自小父皇就對曾經的大皇子,現在的南陽王好,比任何人都好。
他是中宮所處,地位卻尷尬至極。
貴妃乃異族之人,其子不可能被立為皇太子,更不可能登基為皇,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他。
但這并不妨礙一些大臣因著先皇對南陽王的寵愛而巴結他。
這就導致了,中宮所處的他身份上高貴無比,卻還沒有一個異族之子受人關注,連皇上的寵愛都分不到。
先皇病逝之際,將天下大權交給了他,還有一些茍延殘喘的老臣,還有......
不知想到什么,景文帝的目光變得暗沉,眼眸深處多了一分興奮。
可這依然是不夠的!
他才是皇后之子,他才是正經的皇太子,為什么他的待遇要比南陽王差那么多?
即使現在,先皇已經仙去,他居然也可以活的如此肆意,時不時的還踩到他的頭上來。
這是他絕對不能容許的!
若是今日......那他也只能舍棄了!
沒了用處的人,留著又有何用?
正在大殿的所有人翹首以盼的時候,殺威棒終于結束了,殿外傳來召喚聲,眾人看著顫顫巍巍幾乎是被拖進來的人,吞了吞口水。
居然還真的有人能受過這么多的殺威棒,這人......真狠,對自己狠!
景文帝瞇眼看著殿下埋著頭的人,“殿下何人?”
眾臣紛紛看去,唯獨幾人屹立不動。
殿下的人散著頭發,跪倒在地:“臣乃前永州刺史陳袁平之子陳憲道。”
站在后面的卓思然聽到某個熟悉的名字時,眼睛瞇了瞇。
陳袁平?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這里還有一份......
景文帝聽著他的話,有些吃驚,不過他訝異的是他的自稱。
臣?這個字可不是誰都能用的。
莫非這個人身上還有功名或者是舉子不成?
看他的模樣,很是陌生,可以確定他確實是沒見過這個人的,有功名這一點可以排除,如此一來......
“你是舉子?”
此言一出,朝中的眾臣也都疑惑的看著他。
陳憲道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點頭,嘴唇泛著白,可見剛才受的傷不簡單,可這樣一來,眾人就更加不明白了。
他既然有著舉人的身份在,為何還要生生受下這五十笞呢?
這五十笞按理來說,是要用在那些民告官的情況下,需要受刑的都是身無官職、世無承襲的白丁之人。
自古以來,民告官如子殺父,即使最后勝訴了,也是需要受刑的。
這陳憲道既然不是白丁,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去受那五十笞?
陳憲道嗤笑一聲:“臣雖是舉子,卻更是父親的獨子,自小去了師父家里學習,常年不在父親身邊,才致使仇人在屠戮我陳家幾十口人之際,偏偏遺漏了臣這個常年不居家的獨子。若是今日臣堂而皇之的以陳袁平之子的身份來到這里,臣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臣不可能活不到大殿之上。無論是死于一個饅頭哽咽在喉,還是因著一塊頑石逝于途中,不都是一死嗎?臣死了,就沒有人會知道我陳家的冤屈!臣!不服!”
一番話從一個嘴唇泛白,虛弱無比的人口中說出來,顯得鏗鏘有力,令人義憤填膺!
一些確定自己沒干過什么屠戮人全家惡事的官員心中都升起一股同情,和深深的敬仰。
此子,確實是個可佩的!
就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大殿了。
要知道,若是告御狀之人沒有勝訴,便如同誣告,要受的刑罰便不止五十笞了。
輕則流放千里,重則會失了性命的。
陳憲道抿唇,再次開口道:“方才是臣擊鼓鳴冤的第一個原因。”
景文帝視線掃過大殿,嘴里問道:“那其次呢?”
“其次,臣在用這種方式說明,陳家就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我敢受著這刑罰而來,便是確信陛下一定能給陳家一個真相和清名。”
他陳家世代為官,雖都不是什么大官,卻也一直兢兢業業,刻苦勤勉,從不做為禍鄉里的事。他父親更是一輩子清正廉明,最是愛民不過了。
可父親卻還是被小人暗害了,死后還要被安上一個暴斃的名頭,何其可笑。
景文帝:“你放心,只要你說的是實情,朕定會還你陳家一個清白。”
陳憲道:“謝陛下!”
“你且說陳家的冤情吧,大理寺卿上前。”
大理寺卿原鶴燾走上前來,眾臣越發訝異了。
方才皇上所用的詞就是冤情,這已經是覺得這陳家就是一樁冤案的意思了,現在又讓大理寺卿來審理,怎么看這個案子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想到此,平日里做了惡事,多的都想不起來的人越發緊張了,紛紛開始回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什么殺人全家的事,全部回想一遍,覺得自己雖不是個好人,但也沒壞到這種程度,不由松了一口氣。
“陛下,關于這件事情,您可能還需要找一個人。”
景文帝看著他,挑眉:“何人?”
“南!陽!王!”
大殿上一片喧嘩,皆是不敢置信的聲音。
“南陽王?他與這件事情有什么關系?”
“哎,也不無可能啊,這些年南陽王的行事作風安分了些,但是你們可別忘了,幾年甚至十幾年前可不是如今這樣的......”說話的人聲音里帶著絲絲感嘆,還有一些看好戲的意味。
這也不足為奇,這些年,南陽王府雖然依舊如日中天,但南陽王卻在逐漸放權了,單一個南陽王妃他們都不覺得會成什么大事,是以這些年愿意投靠南陽王的人是日漸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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