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荑并沒有出聲，不知道是覺得葉北轉變太快，還是因為她在思考養殖尸胎的收益在什么方面。

    葉北盤坐在一旁，以共工內力恢復自己的身體，裝逼是需要代價的。其實最快的恢復辦法是去靈異研究所，不過葉北身邊帶著個尸胎，他擔心會對夏天不利。所以就算了，在安頓好尸胎之前，不能隨便讓尸胎靠近別人。

    “真是看不懂你。”陸如荑終于發出了感慨，她確實是跟不上葉北的節奏，前一秒還在感慨人性，下一秒就開始務實地考慮成本和收益：“其實尸胎并不一定需要吃人，只需要喝血就行了，新鮮人血最好，死者的血也可以，等到度過了最初的時期，尸胎便會開始吸收日月精華，也就是開始吸收未知之物，之后它會變為繭，這個過程并不需要任何成本，只需要將它埋在風水學上的‘養尸地’就可以了，最后它就能變為活尸。至于你說的管理成本，我想你不用擔心，因為我看尸胎和你有緣，它肯定會聽你的命令。”

    “你也太樂觀了，孩子還有叛逆期呢，我哪能因為有緣就帶著個活尸。而且你這又是血液，又是養尸地的，成本也太高了。”葉北感覺養孩子都沒這么高的代價，更何況尸胎連個寵物都不算：“再說了，你說的這些都是成本，收益呢？”

    “你現在真像個奸商。”“你為了加入黑暗議會，光是門票就把你的身體搞成了這樣，你還不知道黑暗議會的秘密，你需要護身符。活尸實力直逼劍仙，只要它愿意幫助你，面對危險的時候，你能多一道保障。這難道不是收益么？”

    “那把尸胎培養成活尸需要多少時間？”葉北問道。

    “十年吧，一年提供血液，九年養尸地。”陸如荑粗略地說了一下。

    “十年？十年我都成劍仙了。”葉北無語：“還有管理全靠‘有緣’兩個字，我覺得根本不靠譜。趕尸人應該有控制活尸的辦法，到時候我們也學一學好了。”

    “趕尸人是用鎮尸釘，東西是人家祖傳的，和昆侖鋼劍一樣稀有，他肯定不會給你。而且就算是鎮尸釘，也只能在尸胎最初的時候才能趁著尸胎虛弱擊中，過幾天尸胎靈智一開，鎮尸釘根本沒機會。”“至于你想十年內成為劍仙，你想多了。”

    葉北長嘆一口氣，表示這種事情真的不好說：“哎，我不能反駁你‘存天理滅人欲’的道理，算我吃虧吧，算了，尸胎算我接下了。”不再和陸如荑多說什么，他現在感覺自己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走，去吃飯。”

    “你準備帶它去哪？”陸如荑問道。

    “醫院。”

    葉北嘆息：“希望醫院有血庫才好。”其實葉北都覺得自己想多了，但沒有血庫，有停尸間也好。

    事實上九州還真沒有血庫，甚至醫院連輸血的概念也不成熟，但停尸間確實有。血庫需要冷藏技術，可是在這個連電都沒有通到家家戶戶的通海城，醫院也只是滿足照明的需求，并沒有配置冰箱。

    舊城區的海博醫院，葉北帶著尸胎悄悄地潛入，利用黑暗的陰影無聲無息地進入其中。尸胎似乎也知道葉北是為它尋找食物，所以很是乖巧。

    雖然這個詭異扭曲的生物哪怕乖巧也讓人不寒而栗，多看一眼都會掉理智值。

    葉北長嘆以前的穿越者找的寵物和坐騎都是怎么帥氣怎么來了，為什么自己身邊的東西這么丑，完全不配自己的顏值。

    果然是沒有血庫，在醫院里轉了一圈，沒見到血庫。倒是找到了停尸間，葉北感覺尸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進去了，就好像是到了自助餐廳。

    葉北不由懷疑尸胎難道更喜歡尸體？

    找到地下停尸間，推門而入，一股陰風拂面，雖然已經是夏天了，可是建在地下的停尸間里卻陰風陣陣。

    尸胎一下就躥了進去，卻并不是去找尸體，因為它并不喜歡吃尸體，活人更對它的胃口。尸胎之所以對停尸間虎視眈眈，是因為它嗅到了福爾馬林的氣味，這種氣味讓它欲罷不能。

    葉北有些緊張，畢竟這是死人的空間，他大半夜地偷摸摸地進來，實在是有些不地道。不過尸胎可不客氣，它對著福爾馬林的槽又抓又撓，想要進去。

    “這是甲醛？”葉北知道這個水泥槽里肯定泡著醫院解剖用的尸體，他有點害怕，畢竟他還沒有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尸體，心里承受能力還有待提高。

    “尸胎如此激動，看來你幫它找到了其他的成長方式。”陸如荑說道：“或許只需要用這種液體泡著它，尸胎就不用去喝血了，甚至都不找養尸地了。”“我活了千年，但這短短幾十年的變化卻能改寫千年的修煉方式，之前的人造閃電，現在的甲醛溶液，都是千年未有的奇跡。”

    葉北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只是搬開水槽上的蓋子，看著尸胎迫不及待地跳了進去，舒舒服服地泡在了里面。

    一股詭異的氣味飄散在停尸間里，名為‘死亡’的未知之物正在聚集。

    以前九州人認為天地之間充滿了靈氣，而之所以修煉者吸收同樣的靈氣卻有不同的屬性，那是因為人有不同的靈根，靈根決定了屬性。

    但現在科學家證明屬性不同并不是人的差異，而是靈氣本身的差異，所謂‘靈氣’并不是單一的。就如空氣一樣，空氣中有氧氣、二氧化碳以及其他氣體，未知之物也包含了圣光、共工之力，祝融之力，紫霜劍氣等，并不是人類身體確定了屬性，而是力量本身就有屬性，人體只是媒介。

    現在尸胎也成為媒介，通過福爾馬林液體聚集‘死亡之力’，陰冷而無情，與太平間的氣息完全一樣。

    陰風更冷，寒意更濃。

    然而醫院的福爾馬林水槽大小有限，尸胎只是進行了第一段的變化，開靈智。

    “……大哥哥。”尸胎開口，空靈的少女的聲音在停尸間里回蕩。

    葉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像聽到女鬼在叫他一起下地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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