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包間。”王林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包間。

    包間和大廳的情況完全不同，很是雅致清靜：“下面好熱鬧啊。”葉北發現一品香比一般飯店熱鬧很多。

    “這一品香從前朝開始就是很出名的老店了，以前來光顧的都是皇城子弟，有錢有勢，所以難免放浪，這種放浪之氣未被改朝換代影響，沿襲至今。一般人我可不告訴，這一品香不遠處就是平安胡同，里面有很多花樓。所以客人來一品香吃飯的時候，免不了會叫上幾個姑娘，也不為別的，就是助助興。”王林介紹道：“不過一品香的飯菜確實沒得說，等到葉導演品嘗之后就會知曉了。”

    葉北點點頭，傾聽外面的聲音，還真是熱鬧。花樓其實就是個體戶失足婦女，她們自負盈虧，往往都是才貌兼備，而且相當能說會道，能夠活躍宴會氣氛，當然也少不了讓客人多多消費。

    一品香和這些失足婦女算是互利互惠，一品香給姑娘們一個平臺，而姑娘們促進客人的消費欲，讓他們多花錢。

    一品香的客人也不是單單為了吃飯而來，往往都會叫三兩個姑娘陪同，有時候一陪就是一天一夜。

    “王局長，這是菜單，需要找相幫叫人么？”服務員看王林這邊一水的男人，于是好意提醒他可以叫幾個熟悉的姑娘過來助興。

    王林顯然是熟客，不過他看了葉北一眼，有些不知道葉北的想法：“葉導演，你意下如何？如果有心，我這就叫相幫進來。”

    所謂相幫就是那些站在角落里的跑腿人，他們的工作就是叫人。

    葉北掃了一眼在場的幾個人，顯然他們都很有想法，那他也入鄉隨俗：“那就叫吧。”

    王林立刻笑了起來，頓時覺得葉北可愛了不少，絕不是那種假正經的人：“那就叫兩個相幫進來吧。”

    餐桌上的幾人都笑了起來，于是一邊點菜一邊叫人。

    “葉導演你第一次來，肯定也沒有什么相好的，不如我給你介紹一個，平安胡同三十六號里的文姑娘才貌雙全，青春靚麗，又擅表演琵琶和唱詞令，是個典雅的角，一定能對你胃口。”王林熱心介紹到。

    葉北謙虛地說道：“我初來乍到，就讓王局長替我決定吧。”

    “那就決定是文姑娘了。”就在叫票上寫了地址和名字，讓相幫去叫。

    眾人又點了酒菜一邊吃一邊等，順便談談最近的天下大事，以及接下來的拍攝工作。

    大概有二十多分鐘，姑娘們終于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姑娘也不是自己來的，她們身邊也有傭人。有的帶了十幾歲的小丫鬟，有的帶著幾十歲的姨娘，葉北推測這小丫頭就是姑娘的徒弟，而姨娘估計就是姑娘的師父了，反正就是承上啟下延綿不絕。畢竟是吃青春飯的，要是沒有嫁給老實人的話，那么也只能繼續在圈子里摸爬滾打。

    姑娘一來，氣氛立刻更加活躍了。

    不過大家發現姑娘們對葉北是暗送秋波，果然是看臉的世界。不過職業素質讓她們留在各自的客人身邊，不會讓客人覺得不舒服。

    文姑娘也來了，她自我介紹名字是‘文雅兒’，也不知道是真名還是藝名。

    葉北猜測是藝名，因為這里的姑娘不是叫‘春香’就是叫‘夏荷’，都是一些風塵味十足的名字，感覺就不是平常人用的。

    既然姑娘都來了，那么就得表演才藝了。表演自然得加錢，不同的活動有不同的價格。

    “文姑娘的詞令很是動聽，不如就點上十曲助興好了。”王林說道，反正錢都是公款，他也是很大方地說道。

    葉北也只是附和，這位文雅兒自然比不上自己師姐漂亮，不過氣質卻是很獨特，不過她好像更勝在才藝而不是活躍氣氛上，估計偏向文人雅客的喜好。

    不同的姑娘都有不同的市場定位，畢竟客人也是五花八門，有喜歡雅致的，那么姑娘們就要陪他們聊文說字，表演才藝。也有喜歡熱鬧的，那姑娘自然要以活躍氣氛為主，多歡笑嬉鬧，打情罵俏。也有喜歡高談闊論的，姑娘也得緊跟潮流，還得學點洋文才好。

    王林拿過紙筆，寫下十個詞牌名，葉北看對方這么熟練，暗道常客就是不一樣，真是會玩。

    “那雅兒就獻丑了。”說著坐到了一邊，從姨娘手里接來琵琶緩緩淺唱了起來。

    一曲也就一兩分鐘的長度，畢竟就是一首詞的時間，需要一兩銀子，這一會就是十兩銀子的高消費。

    “葉導演，我知道通海最流行的就是歌舞廳，九州多有模仿者，你看我中州城的一品香樓比之那摩登歌舞廳如何？”氣氛已經活躍起來了，王林也就借著興致問了起來。

    葉北心想自己在通海城一年時間還沒去過歌舞廳呢，只是聽人說歌舞廳的姑娘各個摩登時髦，穿著靚麗，容妝也和國際接軌，至于她們有什么本事可真沒領教過。

    而這中州城的姑娘衣著倒是不張揚，雖然也艷麗閃亮，但都是九州古風，上褂下裙，有些穿繡花鞋也有穿皮鞋的，不過才藝確實不錯。

    葉北又不是風月場所的老手，也不知道如何品評，不過現在所有人都在看他，畢竟他是包間里唯一一個外地人。

    “咳咳，通海城的歌舞廳雖然時髦，但太反傳統。我看還是中州城更符合我們九州人的口味。”葉北籠統地說道，偏向了中州。

    果然大家都笑了起來，覺得葉北說的對。

    “確實如此，不過洋人的玩意有些還是不錯的，比如絲襪，那真是個好東西。”一群男人開始暴露本性。

    當然葉北也承認絲襪是個好東西，師姐也喜歡穿。

    幾個姑娘也是全無羞澀，積極參加討論，還說了很多只有姑娘知道的絲襪妙用小技巧。

    外面天色愈黑，但氣氛越濃。

    有個姑娘邀請大家：“若是大家不嫌棄，可以到我家小院吃點茶點消化一下晚餐，再回去不遲。”

    王林大聲應好：“幾位若是沒有其他的局，也可以同去。”“葉導演，你可不能不去，今天你是客人，你要是不去就掃興了。”

    姑娘們也盯著葉北，自從知道葉北是導演之后，她們就更加賣力了，顯然是想要打動葉北。

    葉北看了下時間現在八點零五，尚早，便同意了，他也是難得感受真實的頑主生活，這些人真是把玩當成正經事做，一環緊隨一環，比上班積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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