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晗煙點頭：“嗯，里面下了一種慢性毒藥，三五年掏空身體致死。”

    接著她就將今早的事情說了。

    老實說，奚晗煙心里是有點遺憾的，畢竟她打算將這毒用自己身上，可大師兄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一環。

    不過他也是為自己好，奚晗煙有些無奈，倒也沒有怪他的意思。

    不由得想到西家那邊的一家子，她嘆了口氣。

    有掛念自己的人在，做什么事好像都有點束手束腳。

    得到肯定答案，申屠雍心里一緊：“那你今天才喝了，會不會有事，要不要回去召太醫看看？”

    “無事，你別擔心。”奚晗煙搖頭，“我讓人把湯換了，中午我喝的是沒有毒的，那個廚子我倒是沒動，怕打草驚蛇。”

    她不過是想做出一個她喝了毒湯的假象，現在馬甲一掉，真相如何，到底不該瞞著他。

    申屠雍說：“那也要讓太醫看看，我不放心。”

    他身邊有無數奚霆的人，那么奚晗煙身邊自然也有，有可能早就對他下手了。

    他們兩個都是被監視控制的人，他是傀儡，而她是棋子，沒什么本質區別，只不過相比于他，她隨時可以脫身。

    奚晗煙雖然沒具體說自己的師門，但光看她的本事，就知道她的師門肯定很厲害。

    還有那大師兄的態度，言語之間無不透露著，她在師門到底有多受寵。

    若不是陡生意外，這一生她都該活得無憂無慮平安順遂。

    她本可以走，放在眼前的是無數機會，可她卻選擇留下來，是為了他。

    申屠雍是說不出的感動與歡喜，可感動欣喜之后，心底盡是深不見底的慌亂。

    她曾說過，會陪著他，等他成長起來。

    那他成長起來之后呢？

    她會跟著她的親人，毫不猶豫的離開嗎？

    這種心慌和害怕，是少年人難以想明白且克制的。

    申屠雍抿著唇，語氣小心翼翼的問：“你……你不會離開的吧？”

    剛才奚晗煙與大師兄的對話他都聽在耳朵里，他心里也清楚她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但他心存希冀，只期望她能因為自己而心軟停留。

    奚晗煙動作一頓：“我不會離開的，安心吧，在你沒成長起來之前，我會護你安危。”

    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申屠雍還是難掩失落。

    誰能想到，短短數月相處，竟會讓他不舍到如此地步。

    “我是說，你以后，能不能也別走？”申屠雍看著她，那雙鳳眼中，映著明亮的燭火，像是一顆搖曳的星辰，明亮又閃爍。

    “如果我不回去，那我師娘他們怎么辦？”奚晗煙認真地看著他，“我與他們相處的日子，比親生父母還要長久，他們是除了我父母外，對我最好的人。我在外面三年五年，已經夠叫他們擔心，總不能讓他們一直為我擔憂。”

    她垂下眼，神情淡淡：“再說了，我答應過這邊事情一完就回去，總不能食言。我教你言出必行，總不能我自己都做不到吧？”

    少女的話可以說是十分不留情了。

    申屠雍始終不甘心：“可你先答應我的……”

    “不出四年。”奚晗煙打斷他，“四年后，我就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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