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從未給你下過什么紅花,也從未想過要傷害你腹中的孩子。”
在短暫的懵然后,皇后恢復了如常的神色,定聲道:“東阿阿膠送入你手中,過了一日才發現它有問題,期間接觸它的人有幾何,怎能斷定是本宮做了手腳?”
玲瓏辯道:“皇后娘娘賞賜之后小主十分歡喜,這都是都是小主自己近身收在寢殿里的。而小主的寢殿平日除了奴婢以外,是不讓旁的宮人入內的。”
“那又如何?”皇后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冷笑道:“她貼身收著,便能代表如今這一盒東阿阿膠,還是本宮送來的那一盒嗎?”
楚衿從玄玨懷里掙扎著坐起了身,“皇后娘娘話里的意思,難不成還能是臣妾自己要了自己孩子的命!?”
皇后瞥了她一眼,凝眉道:“本宮沒這么說過,是你自己說的。”
“你......”楚衿神情愈發楚楚,清泉淚眼看著玄玨,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玄玨動作輕緩替楚衿拭去淚漬,回過頭來睇著皇后,搖頭道:“這樣的事你也能做出來,你百里家教出來的女兒,委實是令朕刮目相看!”
“皇上!”皇后低吼了一聲,指著桌案上的東阿阿膠道:“這事兒擺明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臣妾若有心要取了華妃腹中胎兒性命,總有千百種能將自己摘干凈的法子!臣妾為何要以此拙劣的手段,將自己陷于不義之地?”
“皇后娘娘這番說辭滴水不漏,想來是在鳳鸞宮提前排演了數次吧。”郭貴人譏笑道:“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沒腦子的法子反而最不能引起旁人的疑心。合宮誰人不知只有皇后娘娘您和華妃娘娘常生齟齬?若不是您,您打量著還有誰會拿皇嗣開玩笑?”
皇后目眥欲裂瞪著郭貴人,“你不說話會變成啞巴嗎?”
“嬪妾不過有什么說什么,皇后娘娘問心無愧,這般瞪著嬪妾作甚?”
二人吵鬧時,張妃冷不丁跪在了玄玨面前。
她這體量,雙膝砸下去,整個鳳儀宮好似都跟著晃了一晃。
“皇上,華妃無辜,她腹中的胎兒更是無辜!皇后今日可害了華妃的孩子,明日也可害了旁人的。臣妾等心中實在惶恐,還請皇上給后妃一個交代,也是給華妃和您去了的皇長子一個交代!”
張妃話音方落,郭貴人便跪地附和著她的話。
蕭答應見勢頭不對,也拉著陳答應點眼跪下。
余下賢妃一人左右為難,最終也跪在了玄玨面前。
“好啊!好極了!”皇后冷笑連連,指著她們一個二個數落道:“平日里一個個跟在本宮身邊好似一條條忠心不二的犬,如今逮著機會便要將本宮往死路上推!有你們的,可真有你們的!”
皇后抬起花盆底便向著眾人一頓亂踢,玄玨盛怒,呵斥道:“來人吶!將皇后拿下!”
劉奇一時為難,朝身旁的侍衛左瞧瞧右看看,不敢動手。
還是玄玨又說了句若是再不遵旨,便將他們都抬出去斬了,劉奇才一揮凈鞭,命人將皇后壓制住。
玄玨雙手扶著楚衿的肩膀,將她的上身靠在了鵝羽軟墊上,而后起身緩著步子走到皇后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那東阿阿膠是你送來的,衿兒昨日得孕,今日吃了那臟東西便小產了。且太醫驗出,衿兒體內的紅花便是由那臟東西中來的。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
皇后拼命掙扎著,舉止瘋魔喊道:“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當真是冤枉的!”
“不是你?難不成是衿兒自己打落了自己的胎?”
玄玨怒極,本欲抬手一記耳光打在皇后面上。但在即將落手的那一刻,臂膀卻懸停在了半空中。
他徐徐將手落下,神色灰敗道:“朕不打女人。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今日事,朕決計不能再容下你的狠毒。你奪了的,是衿兒和朕的皇兒性命!朕本該殺了你,顧念你從前也被麗妃害得失去了生育的能力,那時朕將麗妃貶為了答應,留下她一條命。如今,朕亦要廢了你這個皇后!即日起,你便搬去冷宮去住著吧!”
四下寂靜,靜到此時寢殿內十數主仆齊齊立著,卻鮮少能聽見人的呼吸聲。
皇后一瞬停止了掙扎,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目光呆滯望著流光玉石的地面,怔然不語。
青黛撲倒玄玨面前,跪地死死抓著他的衣擺哭訴道:“皇上明察!這事兒真的不關皇后娘娘的事,皇上......”
“皇后宮中的宮人,凡親近者皆杖殺,殿外伺候的,逐出宮去世代不許再入宮伺候。”
一聲令下,劉奇登時命人將青黛拖出宮去行刑。
皇后慌了,護在青黛面前撕心裂肺道:“皇上!青黛殺不得!青黛殺不得!青黛自幼跟著臣妾,臣妾早已視她為姊妹一般,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實在是冤枉吶!”
此刻的玄玨,哪里還愿意多聽皇后一句廢話?
正當鳳儀宮鬧得不可開交時,張太后卻趕到了。
她面色如灰土一般,身上還吃著病痛,整個人虛弱無力,得四名宮女攙扶才勉強走入了殿內。
玄玨上前攙扶著張太后入座,“母后,您身子虛著,還來作甚?”
張太后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楚衿問道:“華妃如何了?”
玄玨搖頭道:“皇兒......保不住了......”
張太后沉吸一口氣,緩了良久才閉目嘆道:“將皇后帶回鳳鸞宮去,留青黛在身旁伺候著她。”
“母后?”玄玨肅聲道:“兒子已經廢了她的后位,賜了青黛杖殺,您......”
張太后抬手止了玄玨的話,眉眼一飛看向劉奇道:“還不照做?”
劉奇滿眼為難看著玄玨,玄玨憂心自己執意如此會令張太后病情加劇,故而只得暫時依了她。
皇后沖張太后三跪九叩謝了恩后,整個人如同一灘軟泥般被侍衛拖出了鳳儀宮。
待人走后,張太后一臉悲憫看著楚衿,低聲勸道:“哀家知道你傷心,可你還年輕,子嗣總會有的。小產后大悲大愴,若傷及根本,日后要想再得子,便難了。”
楚衿極力忍住抽泣,抿著嘴頷首道:“臣妾謹遵太后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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