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玨和賢妃趕來前,青竹不時迫問著玲瓏到底和賢妃做出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來。玲瓏依著楚衿的交代,在人未到齊前一言不發。
她心想著,大不了就是被青竹抽上幾個嘴巴子。
反正這身體又不是自己的,愛咋打咋打,沒在虛的。
可后來張太后見她實在嘴硬,便道:“去把她拖到庭院里,哀家親自問話!
從張太后的語氣中楚衿便能聽出,她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整個后宮有誰不知道張太后從前是先帝皇后時的光輝事跡?
單是被她打死的嬪妃便有十余人,更不用說是婢女、內監了。
只是近些年來她篤信佛法,殺戮之氣才弱了許多。
眼見玲瓏便要被人拖出了鳳儀宮,楚衿連忙上前攔道:“太后,玲瓏是有過錯,可您如今若對她用了刑,等下皇上來了一瞧,定要以為她是屈打成招。如此她再說些什么,皇上也不一定盡信了。”
張太后眉尾一飛瞥了楚衿一眼,“哀家可不管皇后到底是被你害死的,還是被你的家奴連通賢妃一并害死的;屎蟮乃,哀家一定得給百里家一個交代。即便是讓你二人一并陪葬填了皇后的命,只要能保住大昭國本不動蕩,哀家何事都做得出!”
說罷向侍衛使了個眼色,幾人押著楚衿將她撂在了榻上,快步退出鳳儀宮在宮門外下了鑰。
楚衿用力拍打著宮門,卻再無人回應。
她只得趴在門縫,借助一星半點的亮光,瞧著庭院內的一切。
侍衛在玲瓏的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腳,她吃不住力痛叫了一聲跪在張太后面前。
有宮女挪來黃梨木雕鳳椅供張太后坐著,她定定坐著,目光悠然蕩在玲瓏身上,不怒自威。
“哀家可沒興趣跟你兜圈子,你是自己交代清楚,還是要被打斷了腿才肯說出實情來?”
有侍衛拿著三指厚的木板在玲瓏眼前晃了晃,而后拍打在一旁的樹樁上,打得‘啪啪’作響。
玲瓏嚇得齜牙咧嘴,心里默默盤算著。
這丫的身體雖然不是自己的,可那痛感自己卻能清楚的感受到。
要是真被打斷了腿,她穿不回去留在了這個世界,往后豈不是成了個瘸子?
玲瓏越想越對楚衿有氣,擺明是她坑了自己,還說什么主仆情誼,呸......
活該她被趙似錦給害死......
“哀家在跟你說話!”
張太后的一聲怒喝扯會了玲瓏飄忽的思緒,她定下神來,如今這情況,怕是等不到玄玨來護著楚衿和她,自己半條命都要交代在張太后手底下了。
她唯有自救才有活路。
這虎姑婆有什么弱點???
玲瓏拼命回想著原作中的每一處細節,終于被她想到作者寫過一篇關于張太后的番外。
番外中提到過,張太后在誕育玄玨之前還和慕容克有過一個女兒,不過那女兒只活了一個月就夭折了。
張太后對這個女兒牽掛不已,在原作中直到她死了,嘴里還在念叨著玄玨和女兒的姓名。
玲瓏記得,她那個女兒好像叫做......曦月?
雷雨過后,寒意尤存。
忽而一陣凜冽寒風掃入境,吹得人人發絲飛舞霓裳飄揚,玲瓏靈機一動,借著這一陣‘妖風’渾身抽搐起來,而后暈倒在了地上。
“賤丫頭裝神弄鬼的作甚?”張太后瞪了她一眼,吩咐侍衛道:“去,往水缸里取了水來,將她潑醒!”
然而話音還沒落,玲瓏復又睜開了眼。
她目光有幾分凄然,噙著閃爍的淚光直直睇著張太后。
“你瞧著哀家作甚?”
玲瓏抿著嘴,極力忍著淚向張太后三拜之,“還請太后屏退左右,唯留青竹嬤嬤侍奉在側。奴婢,有要事要與太后相告!
張太后默聲須臾,揚手令諸人退下。
青竹攔道:“太后,仔細有詐!”
張太后輕蔑一笑,“她若敢做出什么瘋魔事,哀家定斷了她的手足將她泡在酒壇子里去!”
玲瓏起身上前,在湊近太后一尺左右的距離時倏然雙膝砸地,伏倒在太后的腿上哭道:“母后,女兒十分想念您......”
張太后一驚,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了玲瓏肚子上,“你發什么瘋!?”
“母后,是女兒啊,您不記得女兒了嗎?我是您的曦月吶~~~~”
曦月這兩個字一出口,張太后與青竹皆傻了眼。
這個名字,是連玉冊(族譜)都未曾入過的。甚至于連玄玨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早夭姐姐的存在,玲瓏為何能說出她的名字來?
青竹震怒,指著玲瓏罵道:“粗使的賤婢竟敢冒充公主,擾得公主亡魂不安,實在是自尋死路!來人吶.....”
“青竹嬤嬤!”玲瓏哭喊著打斷了她的話,“我真是的月兒!您可曾記得,我年幼時母后奶水不足,我又不吃乳母的奶水。正逢那時您生了俊勇,有富足的奶水您便常來喂我。我算是喝著您的奶水長大的,您如何能認不出我?”
“這......”青竹滿面驚異,側首與張太后相視了一眼。
頃刻間,二人懼覺得有一股涼意從背后冒了出來。
玲瓏見她的計謀有效,于是接著道:“母后,那時您常抱著我,在鳳鸞宮前的梧桐樹下一立就是半日。我一哭您就撓我的腳底板,我一對著您笑,您就會按著我小小的酒窩,夸我生得漂亮!彼f著,聲淚俱下,“我離世的那日,您抱著我跪在地上,哭了整整一日,父皇如何勸您您都不肯撒手。也便是那一日,您韶光的年紀,額頂卻生了斑白的發!
玲瓏跪地向前挪動身子,探首摸了摸張太后的額頂,“如今女兒見母親年輕更勝從前,女兒心中實在歡喜!
這一樁樁一件件只有張太后自己知道的事從玲瓏口中說出,不禁讓張太后動搖了幾分。
她將玲瓏從地上攙扶起來,聲音發抖道:“你真的是月兒?你真的是哀家的月兒?”
玲瓏抿著唇用力頷首,“母后,是我,我回來了!”
張太后緊緊抱住玲瓏,‘母女’二人相擁而泣。一旁的青竹也看得不禁濕了眼眶,“太后這是誠感動天,上天見憐,讓公主回來與您團聚了!
而此刻,扒在門縫瞧著庭院動靜的楚衿都傻眼了。
她雖聽不清張太后和玲瓏在說些什么,可見她二人哭成了淚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便足以令楚衿的世界觀崩塌了。
這是個什么騷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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