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監見她氣盛,也害怕日后她得了好位份不敢得罪,于是忙不迭進去問過,出來報,“回各位姑娘,是皇后娘娘還未來,皇上的意思是等皇后娘娘來了再開始殿選。”
館陶聽罷端直諷刺道:“等什么?她要是不來還能讓咱們一直候下去不成?皇上都來了卻要等她,這是個什么道理?”
內監聽了這話嚇了一跳,連忙低聲道:“姑娘這話不可亂說,皇后娘娘是正宮主子,您候著皇后娘娘原是本分。”
‘啪’
沒等他說完話,館陶一巴掌就招呼在了那內監臉上,“我用你個閹人教我規矩?”
大多秀女見館陶如此都氣不過,但也不敢上前勸阻。
依附館陶的那一眾秀女更是助了她的威風,連聲附和她的話。
那內監瞧著年齡不大,至多十六的樣子。他捂著燒紅的臉,聽一眾女子當眾指指點點,嘲諷他是個閹人的身份,笑聲刺耳。
饒是如此還不夠,館陶更揪著內監的耳朵發狠道:“你要是敢嘴碎將今日的事兒告訴了總管太監,仔細我要你好看!”
內監已經連聲求饒了,可館陶還是不肯撒開揪著他耳朵的手。
冬日天寒,耳朵本就凍得通紅,被館陶用力那么一揪,內監的耳根都裂開留了血。
楚衿肅聲道:“將你的手撒開。”
館陶一揚眉,頗有幾分震驚看著楚衿,“你跟我說話呢?”說著手下動作更狠,“我就是不撒,你能奈我何?”
楚衿上前兩步,揪著館陶的頭發便將她的頭往一旁的樹樁子上撞。
一下撞下去,館陶額頂鮮血直流,圍觀的秀女也慌了,忙上前讓楚衿將手撒開。
料不到楚衿非但沒撒手,還沖館陶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腳,踢得館陶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神色痛苦半天連句話也說不出。
她這舉動看驚了眾人,瞧不上館陶行事的秀女三五成群小聲議論,而擁護館陶的秀女則獻殷勤詢問館陶情況如何。
館陶緩了須臾,一摸自己額頂有血,起身怒罵道:“賤人!我殺了你!”
說著就朝楚衿撲了過去,楚衿看她朝自己飛奔而來,像是在看一頭莽撞的豬。
她立在原地不動,鉚足了勁一巴掌打在館陶臉上,依著慣性,這一巴掌真真兒是將館陶打得‘飛’了出去。
館陶發瘋般尖叫了兩聲,從地上爬起披頭散發猶如瘋婦一般嘶吼道:“我殺了你!我要讓父親稟明皇上誅你九族!”
秀女圍攏的地方鬧出這樣大的動靜,自驚擾了絳雪軒里候著的玄玨。他本看著兵書,聽得雜亂聲音眉頭一蹙,吩咐劉奇出去瞧瞧情況。
劉奇帶著御前的侍衛而出,正瞧見了館陶的瘋魔樣,于是大聲喝道:“大膽!皇家重地,你們鬧什么!?”
館陶聽見劉奇的聲音霎時變了面孔,哭得梨花帶雨跑到劉奇身旁拉扯著他的袍子,“劉公公,你瞧那瘋子把我給打成什么樣了?如此我還怎能面圣呀?”
劉奇簡單查看了館陶的傷勢后震怒不已,一揮凈鞭道:“何人放肆!?”
館陶與七八名秀女齊齊指向楚衿,“是她!”
劉奇順著眾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楚衿正閑閑撥弄著自己水蔥似的指甲,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
親娘咧!她她她她......她這是微服私訪來了?
“哎呦~好我的皇后娘娘吶,這風口上您立著不覺得寒吶?”劉奇弓著身子走到楚衿身旁,揮著凈鞭指揮侍衛道:“快快!這地界風大,堆成人墻給皇后娘娘擋風!”
話落,十余名侍衛齊齊立了三排立在楚衿身后,將風口的風擋的嚴嚴實實。
館陶她們何止是傻了,一個二個下巴都跟脫臼了一樣,嘴長得老大。
下一瞬,秀女們齊齊跪地拜倒在楚衿面前,“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館陶愣著,還是身旁的秀女拉了她一把,她才遲遲下跪,“皇......皇后娘娘萬福。”
楚衿居高臨下白了她一眼,定聲道:“周姑娘方才那氣勢足的,本宮還以為你才是皇后。”
“臣女.....臣女知錯了......”館陶涕泗橫流,連連叩首,“求皇后娘娘開恩,娘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只當臣女年幼無知,饒恕臣女這一次吧......”
“年幼?你開什么玩笑呢?就你這幅尊容,說你三十也不為過,你渾身上下除了腦子,還有哪里顯得年幼了?”
“是是是,皇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女蠢鈍如豬,臣女是個傻子,臣女有眼不識泰山,臣女......”
“吵得很,別說話了。”楚衿嫌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聽得頭疼,阻了她的話后向方才被她打的那名內監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內監強忍著委屈跪地回話,“奴才......奴才小安子見過皇后娘娘。”
楚衿頷首,指了指館陶,道:“她方才如何打你的,本宮現在許你打回去。”
“奴才......奴才不敢......”
玲瓏見小安子膽怯,定聲道:“皇后娘娘讓你打你就打,皇后娘娘的話是懿旨,你敢不聽?”
如此,小安子也沒了顧慮,眉頭一皺,將滿腹的委屈與怨念都化作了手上巴掌的力道,一巴掌下去,打得館陶滿嘴是血。
楚衿見小安子停手了,又道:“她還揪你耳朵了。”
小安子聞聲用力點了點頭,上前用力朝館陶的耳垂一拽,將她一耳三鉗的耳墜端直給拽了下來,扯的她耳垂鮮血直流,捂耳痛哭說自己再也不敢了。
楚衿緩著步子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來在她光潔的臉蛋上撫摸了兩下,“周姑娘記著,無論你出身多好,旁人出身多么不盡如人意,你都不能仗著你的出身去欺負旁人。方才你欺負小安子,如今本宮欺負你,你能感受到小安子的委屈嗎?”
館陶哪里還敢回嘴,只點頭如搗蒜應著楚衿的話。
楚衿取出腰間別著的絹子幫她擦去了唇角的血漬,又道:“你能明白本宮的一番苦心,今兒的打你也算沒白挨。為了讓你深切體會到宮人的不容易,也讓你改一改你身上大小姐的臭毛病,本宮決定好好兒教誨你一番。趕明兒起,你每日往小安子的廡房去,幫他沐足。沐夠一月后,自行離宮去吧。”
“皇后娘娘,臣女滿門榮耀,怎能給個閹......怎能給個公公當洗腳婢?”館陶癟著嘴,哭聲更甚。
“好了好了,本宮都是為了你好,瞧把你委屈的,快別哭了。”楚衿拍了拍館陶的后背,而后起身吩咐劉奇道:“讓皇上等久了是本宮的不是了,劉公公,殿選這便開始吧。”
劉奇笑著應了一聲,鉚足了勁剛要開嗓,卻又聽楚衿道:“周姑娘旁邊剛才圍著的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秀女們,各自領罰掌嘴三十,挪出宮去永世不得再參加選秀。”
入宮選秀,中選和落選是看命數、氣運的事兒,即便落選了,回了母家也不丟人。
但被挪出宮去永世不得參加選秀,對于女子而言是極大的羞辱,一般只有女子德行有虧才會被以此法子對待。
這要是回了母家,還不知道以后要遭鄰里多少是非議論和白眼。
那幾人哭聲一片連連求情,可楚衿哪里會理她們?
自顧和劉奇說說笑笑的,就往絳雪軒里頭走去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