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常在就這么哭啼不休的被人拖去了恭房。
鳳鸞宮里頭的恭房用過一次便得有宮人當(dāng)下清理,再撒上香灰除味,里頭自然是干凈清爽,故而知常在并沒那個(gè)福分去聞楚衿的屎味。
她被內(nèi)監(jiān)們拖去了三五日才清理一次的宮人所用恭房,趕著今兒正是要清理的那日,污物最多,知常在也可好好兒‘享用’一番。
楚衿同新妃們和顏悅色的說了會兒話,正要讓諸人散去時(shí),頭先里派去看著知常在受罰的宮人折返回來,說知常在受不了恭房的味道暈身過去了,問楚衿該如何是好。
楚衿聽了這話直笑,“本宮活了這么大還從未聽過有人能被恭物給熏死,各自解釋日日都得出恭的人,哪就這么金貴了?你去取些污物來抹到她臉上去,要是這般她還不醒,那就挪回宮去讓她好生將養(yǎng)著吧。可若是醒了,你告訴她本宮說了,今兒她得聞夠兩個(gè)時(shí)辰才能出來。”
內(nèi)監(jiān)依著楚衿的吩咐照做,污物剛挨到知常在的臉上她就睜大了眼從地上跳了起來尖叫連連。
聽說這日知常在回了瑤華宮后整整吐了一個(gè)下午,又在沐盆里用牛奶和花瓣足足泡了一夜的澡,在沐盆里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陳貴人和蕭貴人是見慣了楚衿的手段了,這般只是讓知常在聞聞味兒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那些新入宮的妃嬪哪里遇見過此等事?一個(gè)個(gè)嚇得管住了自己的嘴,即便是合起了宮門來私下閑話也不敢討論楚衿的半句不是。
尤是知常在,打那事兒以后往楚衿宮中請安便格外勤勉,來得最早走得最晚不說,那張嘴也再也沒有說過任何人半句的是非。
只是楚衿這樣雷利手段帶來的成效,趙似錦是無緣觀見了。
自她有孕的消息傳遍西六宮以來,江慕白更將她捧成了掌心月。
之前心里介懷她手段恨毒害死賀闌珊的事兒,如今也一并翻篇了。
他常于早朝后往逸羽殿去陪伴在趙似錦的身旁,見她孕吐難受,自己也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趙似錦想要什么,非有求必有應(yīng)。
而趙似錦也不把話挑明了說,只是在一日夕落黃昏時(shí),同江慕白依偎逸羽殿庭院楓樹下,瞧著漫天云霞感慨道:“如今國之安穩(wěn),姬妾常懷念從前還在北境時(shí),與帝君初相逢的那段時(shí)日呢。”
江慕白頷首,雙眸盡是追思,無聲笑著,“是啊,孤還記得初遇你時(shí),你什么都不懂,又才失憶,偏就是那樣懵懂莽撞的模樣,一下就撞進(jìn)了孤的心里。”
趙似錦將身子往江慕白懷中深靠了靠,“姬妾只想如此陪著您,無論是何位份都不重要。只要夢醒時(shí)分枕邊人是您,姬妾就覺得安穩(wěn)。”
江慕白沉默少頃,低頭在趙似錦的額頂上淺吻一記,“孤應(yīng)下你的,孤都記得。如今你有了身孕,正宮之位空缺,孤是該應(yīng)了從前的諾言。”
趙似錦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這聲音從前于她而言,是可以逆風(fēng)立著與世界為敵的勇氣。
可如今,卻只是證明人活著的信號罷了。
“姬妾從來都不想要那些虛無的名份,姬妾一直都知道,姬妾在帝君心中的位置與分量。”
她說完這一句,江慕白擁她更緊,似有無限感動(dòng)說了句:“錦兒你安心,孤此生必不負(fù)你。”
二人相依偎著,江慕白抬眸遠(yuǎn)眺天邊的霞,趙似錦將頭垂得極低,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那是一種唇角揚(yáng)起詭異的弧度平湊出一記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容,笑里又隱著淺淺恨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第二日一早,幽都有帖送入了東六宮與玄玨手中。
帖書:孤定十二月初三日,于趙容儀生辰之時(shí)晉其為后。書庚帖,盼同樂。
楚衿閱過庚帖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震驚,玲瓏問她要不要去參加趙似錦的立后典禮,楚衿笑,“送禮去就成,興許她還不愿意見到本宮呢。”
然而就是楚衿念叨著不愿意見她的人,這日夜里卻無約而至入了鳳鸞宮。
她的氣色很好,神情比從前更顯自信,直視楚衿的眸時(shí)眼神也不再閃躲。
“本座要多謝皇后娘娘一路成全。”
“你該謝你自己。”楚衿揚(yáng)手命玲瓏帶著宮人退下,“趙似錦,你何苦呢?”
趙似錦清冷一笑,“本座不知皇后在說些什么。”
“你來尋本宮,不會只是為了要來告訴本宮你得了幽都后位之喜吧?”楚衿泠然道:“本宮知道你是個(gè)怎樣的人,當(dāng)日你被困擷芳宮時(shí),再逢江慕白后你是用怎樣灰絕的眼神看他的,本宮都看在眼里。你我都是女人,一個(gè)女人用那樣的眼神去看她曾經(jīng)拿命愛過的男人,意味著什么?”
“本座昔日是對帝君有恨。可如今賀闌珊已死,本座懷有身孕,帝君也許了本座后位,本座心里那份恨意,早已消弭。”
“你自己說服得了自己的心就成。”楚衿斜靠在鳳座上,右手托腮打量著她,“說吧,你來尋本宮有何事?”
趙似錦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本座想求皇后娘娘一個(gè)恩典。本座如今有著身子不方便,下月初三日便是本座的立后大典,本座新后入主中宮,幽都的那些后妃皇后娘娘也瞧見了有哪個(gè)是省油的燈?所以本座想請皇后娘娘體恤,在本座臨盆日之前,許了本座與幽都后妃不入您的鳳鸞宮請安,而是讓她們?nèi)杖諄肀咀鶎m中請安。如此,少了奔波,也樹了威信,對后宮穩(wěn)定是有頗多益處的。”
楚衿淡然道:“那益處都是你的,本宮有何益處,為何要依你?”
“皇后娘娘若肯成全本座,本座孕中這一年,幽都給予昭都的租銀會多出三成來。您日日見西六宮那些女人在您面前拌嘴能得什么樂子?還得為了她們鬧出的動(dòng)靜費(fèi)神,夠辛苦的。與此相比,真金白銀拿在手中,才是真真兒得了好。”
“三成?”楚衿心下盤算了一番,那足足近三十萬兩的雪花銀,壓在國庫里都是極占地方的。趙似錦為了能在幽都后妃面前長這個(gè)面子,倒是真肯下手筆。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賀闌珊搶了趙似錦的后位,幽都后妃自她回宮沒少給她臉色瞧。
她如今在楚衿面前要回了自己的體面,是準(zhǔn)備鉚足了勁讓那些給過她難堪的后妃吃罪呢。
她急著要將西六宮攪成一灘渾水,楚衿又何必?cái)r著她?
總之這渾水蹚不到她東六宮,漫不濕她的鞋底就成。
于是笑得艷然,應(yīng)下了趙似錦的話。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dòng)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