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們私下里的議論很快就傳入了徹查此事的刑部官員耳中,順藤摸瓜,刑官自然就查到了蕭慎妃身上去。
她自恃無辜,攔著刑官不讓他們入長樂宮,“放肆!本宮的居所可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想入就可以入的?皇上的圣旨呢?拿來給本宮!”
那刑官是奉了張太后和玄玨的口諭來的,自然也沒將蕭慎妃放在眼里,“還請娘娘討個方便,今兒這宮下官是搜定了。您若執意要下官去請了皇上的圣旨來,耽誤的可是您自己個兒的時間。”
“你說搜就搜,東六宮那么多殿宇那么些嬪妃,怎地偏要先拿本宮開刀?”蕭慎妃目眥欲裂,憤憤道:“你給本宮個說法,若是你搜宮無果,該如何跟本宮交代?”
“下官勸娘娘還是莫要拖延時間,您越是攔著不讓下官進去,您的嫌疑便越重。等下搜了宮即便什么也沒搜出來,皇上也會懷疑是您趁著這會子功夫將證物毀尸滅跡了。”
刑官這話話糙理不糙,既然她沒做過何懼讓他搜宮?
如今這般鬧得不美氣反倒讓人覺得她可疑。
于是蕭慎妃悶哼了一聲,回身往正殿走去。
刑官大手一揮,侍衛們蜂擁而入,將長樂宮里外都搜了個遍。
蕭慎妃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吩咐宮人給刑官奉了一盞茶,冷笑道:“本宮是說過要傷了那賤人腹中的胎,可不代表本宮真會那么愚蠢去做那事。你有這功夫,本宮勸你還是去查一查和茹同一宮而居的楚嬪吧,她二人的恩怨可深得很。”
刑官道:“不勞娘娘費心。東六宮所有的主子下官都會一一查過。”
說話間,有一侍衛快步入內行至刑官身旁,將一褐色的布袋交到刑官手中。
刑官攤開布袋,神色凝重瞧了瞧里頭紅色的粉末,侍衛則附耳他嘀咕著什么。
蕭慎妃探首探腦巴望著他手里的東西,奇道:“那是什么?”
刑官將布袋貼身收好,起身向蕭慎妃拱手一揖,“還請娘娘隨下官走一趟慎刑司。”
“慎刑司?”蕭慎妃大駭,“那鬼地方本宮才不去!那是審問有罪宮人的地方,你帶本宮去哪兒做什么?”
刑官厲聲道:“娘娘,人贓并獲,下官勸您還是莫要再裝傻充愣,做無謂掙扎了。”話落沖侍衛使了個眼色,人便沖上前去將蕭慎妃拿下。
“把你們的臟蹄給本宮撒開!本宮有著身孕,你們要做什么,要造反嗎!?”
“蕭慎妃娘娘!”刑官厲喝一聲,將貼身收著的那布袋又取了出來于她面前攤開,他抖了抖里頭的紅色粉末,道:“這里頭的紅花粉末足以讓茹妃娘娘滑胎數次,您連皇嗣都敢算計,怨不得咱們法不容情!帶走!”
這一日,長樂宮里盡是宮人的哭喊聲。
不單是蕭慎妃,同屋而居的閆貴人,以及里里外外伺候的七十六數宮人無一幸免,唯有被禁足的陳貴人有幸躲過一劫。
她們有的被帶去了暴室,有的被帶去了慎刑司,張太后的懿旨,務必要從她們口中套出實話來。
宮人們受刑自不用說,蕭慎妃有孕打不得,但閆貴人卻是個身子清爽,她又一貫依附著蕭慎妃,刑官篤定她知曉內情,故而得了張太后的許可后,對她所施刑罰也是不輕。
流水的刑罰吃下去,別說是閆貴人這嬌滴滴的女子,縱是七尺男兒也少有能受住的。
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蕭慎妃常將要打了茹妃腹中皇嗣這話掛在嘴邊。
在閆貴人看來,蕭慎妃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功夫罷了,若要真真兒付諸行動,她也沒那個膽量。
可閆貴人心中也有疑慮,那紅花粉末畢竟是從蕭慎妃正殿的庭院里搜出來的,若不是她,那罪證從何而來?
她實在受不住刑,生怕自己被折磨死在慎刑司里,于是謅謊交代道:“我只知道蕭慎妃常說要打了茹妃的胎,還見到她貼身婢子在事發前兩日往庭院內埋了個褐色的布袋,余下的事兒我便不知道了。”
余下的事兒也不需要她知道了。
供詞擺在玄玨和張太后面前時,母子二人皆怒不可遏,直言蕭慎妃恨毒。
但當刑官問及二人這事兒該如何處置時,二人齊齊犯了難。
處置?茹妃的孩子沒了,如今便數蕭慎妃的肚子金貴。
這檔口上如何處置她?便是連責罰重了都不敢,生怕傷著她腹中皇嗣。
權衡利弊,蕭慎妃居心歹毒,但對她的懲罰只能延后至她誕子,再做決斷。
這樣的決議明眼人都聽得出音來。
等蕭慎妃這一胎瓜熟蒂落,倘若一舉得男,張太后和玄玨還忍心懲罰她這個大昭的‘功臣’嗎?
至多不過訓斥兩句。如此,茹妃小產一事也只能自認倒霉。
張太后嘆道:“只能暫時委屈茹妃了。皇帝得空多去擷芳宮瞧瞧她。她才小產,尚不知道自己此生都不能再有孕的消息,也是個可憐人。能陪陪她,就多陪陪她吧。”
玄玨表明頷首應下了張太后的話,可心里卻無限惡心。
安撫茹妃?
她自沒了那傲人的地方后,玄玨見了她就覺得渾身發怵不自在。
容她做這個茹妃,完全是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
如今孩子都沒了,還去安撫她作甚?
他巴不得茹妃想不開早些投井自盡,自己也就不需要再去面對那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往后幾日,張太后近乎日日吩咐青竹喚玄玨去擷芳宮探望茹妃,玄玨被聒得煩了,只得依言行事。
自他入擷芳宮,躺在榻上失神落淚的茹妃聽見了一句皇上駕到,心中一驚,人險些從榻上側翻下來。
在見到玄玨的那一刻,她心底的委屈與愁苦傾瀉而出,哭得梨花帶雨,“皇上......您終于來了,臣妾還以為您不要臣妾了。”
玄玨面色平平道:“你別哭了。先養好身子。”
“皇上......是蕭慎妃害了臣妾,是不是?”茹妃咬牙,淚眼里盡是憤恨。
玄玨默聲須臾,顧左右而言他,“缺些什么短些什么,就讓你的宮人去給內務府知會一聲。朕吩咐了,讓他們好生照顧你,所有物什供應都先緊著擷芳宮。”
“是她......一定是她!”茹妃心痛難耐,用力捶打著床榻,低吼道:“賤人!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孩子!為什么!我不會放過她的,我......”
“茹妃。”玄玨面色冷冰,聲音清冷打斷了茹妃的話,“蕭慎妃懷的是朕的骨肉,朕不許你動錯心思。她的孩子若有個三長兩短,朕必不放過你。”
茹妃癡愣住,目光呆滯看著玄玨。
良久,笑得癡然瘋魔,淚卻如決堤泉涌,“她的孩子是您的骨肉,臣妾的孩子便不是嗎!?”
“可那孩子現在已經沒有了。你自己護不住你自己的孩子,何苦要怪別人?”
話落,玄玨目光冷冰斜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了擷芳宮。
(逼逼賴賴兩句,這本書不是寫完了嗎,然后我這兩天修改稿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有趣的點,修改了一下下結局。在新的結局里面,我把含糖量調到了MAX。還有就是,十月份左右的時候會開新書,不出意外是個現言,現在正在寫大綱,也會是你們猜不到劇情的爽路子,到時候在企鵝上把管理員提下去跟你們探討新書的劇情呀~~?(′???`)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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