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明天玄玨會露面。)
楚衿森寒的語氣,像是游蕩于暗夜的鬼魅附耳低吟著可怖的曲調。
茹妃怕極了,她用盡自己的余力推開楚衿,而后起身下榻朝宮外奔走而去。
楚衿于身后一把撕扯住她的額發,將她用力推搡回榻上,“你要去哪兒?”她的聲音很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安靜聽著。”
“你告訴我這些,便不怕我告訴皇上?”
“告訴皇上?”楚衿冷笑,“我不怕,你喜歡說便說好了。不過在這之前,你得給我那被你害死了的孩子,叩首認罪。”
茹妃的目光膠著在她身上,“你的孩子?她配嗎!?本宮是妃,你是嬪!本宮的孩子沒了,到了地底下也壓你的孩子一頭!你的孩子在黃泉路上,也得給本宮的孩子提鞋!”
楚衿不慌不忙從袖間抽搐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到茹妃的脖頸上,輕描淡寫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你......你要干什么?”茹妃用手推搡著楚衿的手腕,身子不住向后瑟縮著。
“我要你跪下,給我的孩子叩首道歉。你是知道的,如今皇上不待見我,連太子也不許我見,我無牽無掛,在這世上活著也累。我不介意先將你殺了,再去聽從皇上發落。”
從楚衿堅定的眼神便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在跟自己玩笑。
若她不按著楚衿的話做,這女人瘋起來,當真什么事兒都做得出。
于是乎,茹妃的態度軟了下來,“好.......好!本宮給那孩子道歉,你......你先將匕首收了!”
楚衿將匕首收入刀鞘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茹妃下榻跪地,叩首起身,“大公主!本宮給你賠不是了!本宮不是有心要害死你的,盼你在九泉之下能早得安心,早些投胎去個好人家。”
楚衿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她閉目,腦海中回想著她昔日小產時做得那個詭異的夢。
那是她的孩子吧。
和欒宇一樣,給她托夢了。
孩子,你聽見了嗎?
害你的賤人如今給你賠罪了。
須臾,緩過了心緒,楚衿緩緩抬起眼皮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茹妃,道:“你是不是想著明日去將事情的真相告訴皇上?”
“沒......沒有。”茹妃眼神閃躲著,不敢直視楚衿,“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會說。我......”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告訴你這些嗎?”
茹妃脖子上的青筋突兀地梗著,映著枯黃的臉色,恍若一片泥沼中的枯葉。
她搖頭,淚自橫落。
楚衿靜靜注視著她,“你在哭?你是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自己有冤?”
茹妃不答,只是哭。
這哭聲也不知是懼怕楚衿,還是想念自己那去了的孩子。
楚衿起身,撫摸著茹妃枯草似的頭發,倩然一笑,“你知道你落得今日這局面,錯在哪兒嗎?”
茹妃將頭埋得很低,“錯在......錯在我不該不知好歹去招惹你。”
楚衿輕嘖兩聲,緩緩搖頭,“不是不該招惹我。是你不該一朝得勢,就連人性都泯滅了。從前我得勢的時候,只要你們安分守己,你們都能得自己的容身之地。可你呢?你卻要逼得我幾乎走上了絕路。為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般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
楚衿用指尖劃過她土灰色的面頰,感慨道:“你初入宮時,也是個極明艷的人。我還記得,那時你常與我說,你不盼著恩寵,你只盼著能在宮中得一舒坦地兒,好生過好自己的日子。你說你不像旁人,你不愛這些紛爭,也懶得去斗。可到最后,你卻成了最愛挑起紛爭,最愛去爭去斗的那個人。”
楚衿的話里帶著幾分惋惜,那侵人的寒意好似是在與茹妃話別一般。
茹妃眉心劇烈一跳,昂起頭道:“你想殺了我是不是?所以你才會跟我說這些?”
楚衿沒有回答她這話,只是靜靜地,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越是這樣的眼神,越是看得茹妃心里發毛。
她不經意地努了努嘴,強撐掩飾著懼怕的情緒苦笑道:“殺了我你也活不了!你的兒子從此就沒了娘親!后宮里的女兒那么多,恨你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止我一個!你死了,你的兒子更會被她們視作眼中釘。”
楚衿安靜地聽她說著,神色從容而安寧。只等她說完,才戲謔一笑:“這事兒便不勞茹妃娘娘掛心了。我能全身而退地打了你的胎,自也能生鬼不覺地要了你的命。”
茹妃察覺不妙,張嘴欲大聲呼喊。
可還沒出音,楚衿已然橫向一掌劈打在了她的后脖頸上,將她打昏了過去。
她費了許多氣力將茹妃重新抬回床榻上,打了一盆清水放在她的床頭。
她看著茹妃臉上的污臟,用自己的帕子沾了水替她簡單清潔了一番,又捋順了她鬢邊粘結的發絲,低聲呢喃道:“其實我是想過要放過你的。可是每每入夜,當我夢見我那可愛女兒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是你害得她在這世上一刻的美好都沒享到。”楚衿撫著自己的胸口,發狠道:“想起這些,我便心痛難當。”
她取出匕首,在茹妃的手腕上深深劃了一道口子,而后將她的手放入水盆中。
她的血液像是墨汁滴入了清水中一樣,很快四下散開,擴散出如煙如霧的形態來。
“進來吧。”
楚衿低喚了一聲,殿門吱呀一聲啟開。
三福拖著蓮兒入內,將她丟在了茹妃的榻前。
“娘娘,這廝斷氣了。”
楚衿瞥了蓮兒一眼,她的額頭上有一處好大的破潰,此刻還在汩汩往外滲著血。
她命三福將蓮兒的尸身扶起,而后捏著她的后脖頸,將她的額頭用力撞在了茹妃榻前的梁柱上。
“蓮兒是個衷心的,茹妃自戕,她一心向主,跟著去地下伺候了。”
三福連聲應道:“娘娘所言極是。夜了,這茹妃娘娘的死訊咱們是現在報上去,還是等明兒個一早候著宮人們自個兒發現?”
楚衿搭了三福的手一把,緩步而出寢殿,聲音慵懶道:“本宮今夜睡得踏實,不知擷芳宮正殿生了何事。茹妃向來不待見咱們,她宮里的事兒,她自己處置就是了。”
三福唯唯諾是,回收重重合上了寢殿的門。
合門的一瞬,有狹促的風由菱窗而入,撲滅了桌上即將燃盡的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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