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容裳看著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她似乎在回憶。

    北陌幽深的目光緊緊盯著她，那一瞬，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認識這么久，這還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一秒、兩秒，三秒……

    他在等，等一個答案。

    容裳感知到，她回過神來看著他。

    那一瞬，竟有些尷尬。

    “我知道了。”

    此時，男人的聲音已經低了幾分。

    容裳看著他，他卻轉過了身。

    眉頭擰了一下。

    在他準備離開之際，容裳伸手就拉住了他，“你干嘛？”

    “想丟下我？”聲音，多了幾分戲謔。

    北陌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他頭一次沒有接過她的話。

    容裳不想解釋什么，也不想扭曲什么事實。

    她失神了，這是事實。

    只是拉著他的手不放。

    “不管是誰，他已經成為過去了不是嗎？”

    容裳知道，北陌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程浩。

    他會以為“裳裳”這兩個字是過去程浩對她的愛稱。

    可不是，那個人……

    容裳突然垂下眼眸，眸中意味不明。

    北陌看了她好一會，最后忍不住了才問，“真的？”

    “你不信我？”

    容裳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近得他只需低下頭就能數清楚她有多少根睫毛。

    “北陌。”她的聲音放緩了不少，“我都給你生了兩個兒子了，你還不相信我么？”

    真的不是他不相信。

    而是，她在他面前失神的頻率也太多次了。

    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她至于每聽一次失神一次嗎？

    北陌心里就是不舒服。

    好吧，容裳也知道這會她理虧。

    她不再說什么，只是在他面前踮起了腳尖。

    之后她雙手摟在他的脖頸上，湊上去，她主動親了他。

    風，刺骨的寒風一陣陣吹來，北陌到底是舍不得和她生氣。

    他抬手，一把摟住容裳的腰肢就將她的身子壓了過來。

    數秒過后，女人微喘著氣靠在他身上，“那不叫這個名了好不好？”

    其實，她內心深處似乎也有一點點的抵觸。

    北陌沉默了一會。

    最后他垂下眼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我以后叫你裳兒吧。”

    裳兒，可要比剛剛那什么裳裳好聽了。

    容裳眸光一閃。

    裳兒……

    “好。”

    在雪地里待了好一會，到最后兩人離開時還是北陌抱的她走。

    用他的話說，寵你寵到你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時候自然就沒有人敢來跟我搶了。

    下雪天，兩人離去時女人無奈的聲音伴著風吹來。

    “北陌，你幼不幼稚啊？”

    ……

    他們，是真的很幸福。

    幾米開外的大樹下，一道身影緩緩從后面走出來。

    她穿著厚厚的棉服，戴著口罩和鴨舌帽。

    帽檐壓得很低，偶有冷風吹來，吹起她頭頂上的帽子時。

    一雙氵顯潤的眼睛露了出來。

    那一年顧霓裳初入南中，她欺她辱她，自以為自己高她一等。

    可時過境遷，那人可以肆意地跟她喜歡的人撒嬌任性。

    她，江茴卻早已深陷泥潭。

    顧霓裳，我到底還是輸給了你。

    真應了那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此時看著前面漸漸離去的車尾。

    江茴有些忍不住，眼角滾燙的淚珠滑了下來。

    *

    （第十六個位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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