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煮個粥的功夫，能連續被趕兩次。

    有點無奈，還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姑娘這“過河拆橋”的本事也太強了點……

    三分鐘后，她望著被小姑娘吃得干干凈凈的陶瓷碗，和遲遲不敢抬起來的小腦袋，淡淡開口：“那我先回去了。”

    顏瑟愣著一張小臉，雖然暗暗趕了他好幾次，但真當他要走的時候，又覺得心軟了，腦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小人，指著她罵：“人家凌晨趕過來給你送衛生巾，還給你熬粥，你瞧瞧你說的什么話，做的什么事？你就這么無情地把別人趕走？”

    似乎是真的被腦子里的小人罵得不好意思了，在白野轉身的一瞬，她忽然開口：“那個……”

    “要不……洗個碗再走？”

    話說出口以后，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到底編了個什么爛到爆的理由，一時的嘴瓢讓她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顏瑟越想，耳垂越燙，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桌面上的碗，不敢抬頭。

    喝了一碗熱粥后，整個人暖和很多，小腹也不再那么疼痛了，只是……她的腦子，看來一時半會是真的好不起來。

    聽見顏瑟的話，白野停住步伐，眉毛微挑一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極其自然地走到餐桌前，拿起被她吃干凈的陶瓷碗，朝著廚房走去。

    沒走兩步，似是想到什么，又一次停下步伐，“你還要再吃一碗嗎？”

    小姑娘的嘴硬他最了解了，有的時候，心里明明有事，就是不愿意說出來。

    平時吃飯慢慢悠悠的她，很少看見能在這么快的速度下喝完一碗粥，還喝得一滴不剩，看來是真餓了。

    果不其然，顏瑟低著頭，抿了抿唇，故作矜持地等了兩三秒后，才裝作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開口：“好吧，那我勉強再吃一碗吧……”

    “嘖。”

    白野無奈地輕笑一聲，替她重新盛一碗。

    隨后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面。

    .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顏瑟捂著肚子，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聽著身后廚房洗碗的聲音，一股復雜的情緒襲上心尖。

    向來習慣一個人生活的她，“凡事依靠自己”已經成了她心底最深處累積起來的強烈意識，很久很久沒有體驗過有人照顧她是什么感覺，久到……徹底忘記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其實可以不逞強。

    遲遲沒聽見小姑娘發聲，白野奇怪地回頭，看見她趴在桌子上的乖巧模樣，怔楞了一瞬，而后，將水流關小一些，放輕動作聲音。

    洗完碗從廚房出來以后，顏瑟已經從趴在餐桌轉移到了沙發上，唯一不變的動作，就是雙手始終捂著肚子。

    望見她的模樣，白野無奈地蹙了蹙眉，腳步頓下，轉身又進了廚房。

    明知道肚子疼還光腳。

    就不應該管她。

    雖說聯盟里都是男生，但像這樣來小日子的情況他還是大概知道一些，不能受涼，不能吃冰的，不能晚睡……

    可小姑娘倒好，偏偏每一樣都做了。

    懶洋洋地靠著墻，長時間沒睡覺的疲累讓他略微有點撐不住，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后，接了一杯熱水，走去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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