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片刻，她正準備開口問“這是誰的卷子”時，甘飛章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白野看了一眼時間，再抬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江新雪，冷冷地開口，“時間不早了。”

    這個逐客令，下得不要太明顯。

    江新雪錯愕地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神色有些復雜，想了想，她還是將那句話問出了口，只是把語氣故作輕松了些。

    “這個卷子……是誰的呀？看字跡，好像不是你的。”

    將視線移回卷子上，白野迅速把最后兩道題瀏覽完畢，直到看完最后一個數字后，拾起筆，在右下角懶懶洋洋地寫了個“OK，晚上陪你”。

    江新雪黛色的柳葉眉蹙得更低了，眼眸中隱隱約約閃過幾抹猜疑，目光始終鎖定在那一串還未干的筆記上，心底的驚愕如驚濤駭浪般翻涌。

    等到這一切事情做完，白野才回答江新雪的問題：“一位小朋友的卷子。”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沒透露太多的情緒，但從他臉上微妙的情緒里，她已經讀懂了一切。

    “哦。”

    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江新雪拿著試卷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背脊挺得僵直。

    目睹全程的甘飛章意猶未盡地“嘖嘖”兩聲，打量著白野波瀾不驚的側顏，搖了搖頭，“親自幫小朋友改卷子？你這小朋友身份不簡單啊。”

    白野根本沒搭理他，將試卷放進抽屜里，懶懶洋洋地勾了勾唇角。

    .

    夜間晚自習結束時。

    白野提前一分鐘出了教室，單肩背著書包，走在樓梯轉角處等她。

    約摸著幾分鐘后，顏瑟埋著頭，困倦地邊打哈欠，邊往樓下走。

    路過白野身邊時，她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悶著腦袋就這樣路過了。

    頭一次被忽視，望著小姑娘晃晃悠悠的背影，他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跟在她的身后，往樓下走。

    八點半放學的學生不多，走出教學樓后，三三兩兩的人群朝著各自的方向離開。

    小姑娘走路的速度很慢，如果不是他可以放慢步伐，早就超過她了。

    見她遲遲沒發現自己，白野索性從背包里拿出試卷，三步并做兩步走到她的身后，將卷子搭在她的腦袋上。

    昨晚吹了風，顏瑟有些感冒，大腦本就處于游離之外，白野猝不及防的小動作更是直接將她嚇了一大跳，驚訝地叫了一聲，驀地往前跑開。

    頭頂上的卷子，隨著她的動作落下，在微風中晃晃悠悠，又晃回了白野的手中。

    沒搞清楚狀況的顏瑟呆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后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是你啊，我剛剛還以為是什么呢……”

    “你的卷子。”

    白野將卷子遞給她后，沒多說話，繼續往前走，只不過，走路的步伐放慢了許多。

    顏瑟吸了一下鼻子，跟在他的身后，低著頭認真地看卷子。

    這是她頭一次對自己的成績這么關心。

    卷子上面比她早上交出去時多了很多內容，她每道錯的題后面，都有手寫的詳細講解。

    白野的字很好看，一如他人一般俊逸，透著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和她的字放在一起，愈發襯得她的字龍飛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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