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不要”，白野什么話都沒說，只是蹲下身子，在床邊陪著她直到她翻身時松開了他的手。

    “小醉鬼。”

    他聲音很輕，太久沒說話，嗓音微微有些啞，帶著若有若無的沉醉。

    夜深，房間里的燈光唯有床邊的這盞臺燈。

    光線昏黃，光芒似螢火幽幽，搖搖晃晃。

    顏瑟的發絲散亂在額間，增加了幾分迷離，許是喝了酒的原因，今日的嘴唇分外鮮紅，在燈光的映襯下，像是出水的櫻桃，極其誘人。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她乖巧安靜的模樣讓他心里軟得一塌糊涂。任是覺得這么多年的等待在重逢之后，一切都值得了。

    有過的怨恨，因為她，都消散。

    遲疑片刻，他手肘撐著床，向顏瑟的方向靠近。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忍著心里那股不濃不淡的沖動，目光從她的唇間移過，停留在她的額間。

    替她撩開發絲，微微俯身，低頭一吻。

    .

    顏瑟睡得很香，比以前任何一個夜晚都香。

    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憋不住想上廁所的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摸黑走進浴室里。

    中途醒來，雖然還是很困，但睡意總算是比起之前少了一些。

    上完廁所，正打算回臥室繼續睡覺的她，路過鏡子旁邊，下意識瞥了一眼，被自己亂糟糟的模樣嚇一跳，猛地清醒。

    “靠，這簡直比鬼片還嚇人。”

    甩了甩腦袋，打開水龍頭。

    卸妝，洗臉，刷牙。

    一系列動作做完，忍不住又打了好幾個哈欠。

    走出浴室，她沒回去睡覺，鬼使神差的踩著樓梯下了一樓。

    腦海里的記憶還存在于張文倩離開的那一刻，后來，她好像迷迷糊糊的喝了幾杯酒，再然后，她記得白野夸她酒量好，是他見過酒量最好的。

    想到這里，垂眸揚了揚唇角，目光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后面的事情，記不清楚了。

    至于她是怎么回的臥室，又是怎么睡著的，更是毫不知情。

    但大概能猜到……

    客廳的窗戶沒關，夜晚的風簌簌吹進來，撩動淡藍色的窗簾，在月光下，像是翻涌的波瀾。

    沒有打開燈，手扶著樓梯扶手，借著微弱的光芒，目光在客廳里梭巡著，最終落在沙發上的那道身影。

    光影斑駁間，他俊逸的輪廓被雕刻分明。這樣優異的一個人，就連月色都格外眷顧他，輕柔流瀉而過，投下淡淡剪影。

    公寓很安靜，偶爾有風聲吹過。

    男人睡著了，沒離開公寓，還在這里。

    怕走路的聲音吵到她，顏瑟褪下鞋子，光腳踩在地板上，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過來，只留下一小個縫隙。

    餐桌顯然被收拾過，所以菜肴都已經放進冰箱。

    回到二樓，拿了床薄毯，輕輕悠悠蓋在他的身上。

    這是第二次欣賞他睡著的模樣，很安靜，像是疲憊后卸下滿身防備的模樣，多了幾分脆弱。

    顏瑟小心翼翼的伸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情不自禁放在他的眉頭，輕輕撫平。

    什么都沒說，收回手。

    光腳走到樓梯處，彎身撿起拖鞋，拿在手里，回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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