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眼里一閃而過的憤怒卻被李世民看得清楚，同時李世民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次出爾反爾居然有了這么意外收獲，李世民笑容消失，沉的臉布滿烏云就像暴風(fēng)雨的前夕，第一次李世民從自己兒子眼里看到對自己的憤怒，這一切都因為武珝，在他心里更加篤定自己之前的決定是正確的，不許李寬與武珝成婚。

    “我最后一次問您一句，答應(yīng)還是……”李寬沉默片刻，直視李世民，就像是質(zhì)問他似的，后面的話還沒完，李世民想都沒想就回道：“不答應(yīng)，她連做妾的資格都沒有，這樣的女子我們皇家不要！”

    “皇家要不要與我何干？”李寬冷笑一聲，傲氣十足的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要便是了，與皇家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放肆！”李世民聞言一聲怒吼，“為我的兒子，難道你想拋棄皇子份不成？”

    “若是能與心的人在一起，這個皇子份不要也罷！”李寬毫不畏懼，鎮(zhèn)定自若的道：“從一開始我就不愿意回京，你知道為何？自從皇祖父命我戴上面具那一刻起，我便猜到！若非皇祖父之命，我根本不愿意摘掉面具，你又知道為何？”

    “別以為你是一國之君，又是生我的父親，可你別忘了我是你兒子，但你養(yǎng)我了嗎？哪怕只是一？當(dāng)年我不慎墜入湖水中險些死去時，你這個父親又在哪里？你可曾看過我一眼，哪怕只是詢問一聲都沒有！在你眼中我什么都不是，是皇祖父撫養(yǎng)我長大成人，你作為父親一責(zé)任都沒盡到，有什么資格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又憑什么就認(rèn)定皇祖父為我訂下婚約是錯誤的，就憑你得到的消息得出來的結(jié)論就判定我認(rèn)準(zhǔn)的女人不是我的良配？”

    李寬滿腔怨憤一股腦的涌出來，訴著這些年他的苦與澀，淚水悄然滑落下來，李世民沉默了，面對李寬質(zhì)問聲以及他的一切，這是事實他無法辯駁，張了張嘴就是有話也不出口，之前的怒火一掃而空，唯有沉默以對。

    “您是一國之君，萬事以大局為重，可是您將我置于何地，在您心中又是怎樣位置？我是您兒子嗎？”李寬字字珠璣，每句話都是在控訴李世民，“如果是為何我離開長安城以后前往江陵幾年，您什么都沒問過，儼然沒把我這個兒子放在心上！王老、趙老與師傅為了我，寧愿隨我前往江陵，而您這個父親在做什么？妻美妾在旁，逢年過節(jié)子女在一起吃吃喝喝，可我在哪又在做什么，您關(guān)心過嗎？”

    “為了給皇后治病，不眠不休夜趕路回到京城，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皇后好轉(zhuǎn)起來，得到的卻是您一句，沒您的命令不得踏入京城半步！長安城我本就沒打算回來，再我這次回京也不是您的本意，是您迫于無奈之下才準(zhǔn)許我回京，就連認(rèn)我這個兒子也是迫于形勢壓力，在您心里有我這個兒子嗎？既然沒有，那今又何必插手管我的事，別以為您是皇上就可以掌握我的人生，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偶，高興時管管我，不高興時恨不得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不好意思，這樣的人生我不接受，自今起我便不再是您的兒子，這個皇子份不要也罷！”

    李寬望著俯視眾生的李世民，從一開始他回京就是個錯誤，之所以成婚要與他，也不過是為了顧及他這個皇上顏面，沒想到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不僅插手自己的婚姻大事，還著武珝的不是，這絕對讓他難以忍受，要不是這人是他的生父親，又是皇帝，李寬絕不會輕易就這么算了。

    面對李寬的質(zhì)問、指責(zé)，李世民心里不好受，回想起以前與李寬的種種，確實如同李寬的那樣，自己的確沒有盡到父親責(zé)任，哪怕一都沒有，反倒是長孫皇后都比她這個父親做得好！

    “最后再一遍，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干涉！”李寬面無表的看了一眼李世民，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您是皇上也休想管我的婚事！”

    這場父與子的交鋒，兩饒爭執(zhí)也在李世民的沉默，李寬的大步流星的離開而告一段落！吳公公就在外候著，里面的爭吵聲他都聽得一清二楚，李寬離去時躬施禮后快速進(jìn)了太極。此時，李世民呆呆地坐在龍椅上久久不語，眼里別無其它，只有無盡的懊悔與痛苦。

    “他的話你聽見了吧！”李世民沉默片刻，突然詢問起吳公公，“那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吳公公一時間猶豫，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李世民再次追問下，躬回道：“請恕老奴直言，以父親角度皇上您對楚王下的確是錯了，以一國之君的份去，您并沒有錯！”

    “那我就是錯了！”

    李世民嘆息一聲，李寬一遍又一遍的質(zhì)問他時，李世民也一遍遍的問自己，他自己也知道這些年的確沒盡到父親責(zé)任，在這個事上李寬并未錯，發(fā)自肺腑的話徹底擊碎了李世民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要是知道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李世民也不會咄咄人，使得李寬緒失控，開門見山地陳述這些年經(jīng)歷的種種，更不會讓李寬出心里話。

    父與子的斗爭永遠(yuǎn)沒有贏家，這讓李世民回想起自己與先皇李淵之間的矛盾，他們是為了權(quán)力而爭論不休；李寬是為了女人，與他發(fā)生激烈爭吵，出發(fā)點不同，過程都一樣，尤其李寬更加直白，沒半點委婉之詞！

    李世民第一次體會到心中苦澀，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案桌上的奏章。片刻后，李世民又站了起來從太極出來向右走去，直到承慶方才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什么都沒，又繼續(xù)向里面走去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里，推門而入。極其簡單的家具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上面堆滿了厚厚的灰塵，李世民煩躁的心平靜了很多，腦中浮現(xiàn)出很多記憶，沉默許久后親自來到一個木箱前，吳公公想幫忙被他搖頭阻止，看見這個木箱被鎖住一直未曾打開，猶豫了片刻李世民打消開箱念頭，又再次看了一眼梳妝孩銅鏡等，默默的離開，這間房再次被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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