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風(fēng)有點不敢置信，直直的看著蘇尹月：“你說什么？你是讓他們兩個孩子去櫻珠那兒找雌蠱嗎？你也不怕害了他們！”
蘇尹月喉嚨干干的，勉強擠出一句話來：“對不起，是我欠缺了考慮。”
她忍住沒哭出來，楚霽風(fēng)抿抿嘴唇，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太重了。
不過他還是生氣，道：“我平日雖然不怎么關(guān)切他們，但我還是愛他們的，他們還小，不該牽扯進這么危險的事情中來。你放心，我會有法子的。”
蘇尹月只是木訥的點點頭：“那你能答應(yīng)我，一定會活著？”
每一個字都扎在他的心頭上。
楚霽風(fēng)不做沒保證的事情，只能悶聲說：“櫻珠這個人很極端，若是把她逼急了，她不一定會……”
蘇尹月深吸了一下鼻子，隨即冷笑一聲：“你說的有法子，就是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看著你死去嗎？你四年……不，五年前就是這樣自大，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后果，你死了，可有想過活著的人是什么感受？”
楚霽風(fēng)怔了怔，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別過頭，露出了消瘦明顯的下頷：“我能找你四年，卻不能再找你四年了，楚霽風(fēng)，你若是不能跟我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那我們倒不如一刀兩斷好了，從此以后，你死你活都與我無關(guān)，我也不會在意……”
她就這樣挺直了背脊坐在那兒，堅持著自己的驕傲。
楚霽風(fēng)這些年沒了記憶，至少沒有心理折磨，可她呢？多年的日夜尋找，怕他死了，又怕兒子受人虐待，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都是哭醒的。
這幾年里，她已經(jīng)耗盡了力氣。
楚霽風(fēng)依舊是霸道強硬，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盡管自己的心口疼痛更加劇烈，他也絲毫不在意。
“不，你只能是我的，你休想擺脫我。”楚霽風(fēng)聲音干啞，霸道宣布著自己的所有權(quán)。
蘇尹月任由他抱著，懶得掙扎：“那你只能活著，我不想守寡。要是你違背，我就立即帶著你的兒子改嫁，把他們的姓也改了！”
楚霽風(fēng)哼了哼，目光深沉：“我答應(yīng)你……”
無論這話是真是假，她算是暫時松了口氣。
至于燕泓他們的行動，楚霽風(fēng)深思熟慮后，他沒有執(zhí)意去喊停。
櫻珠提防著他們，但對著燕泓他們，肯定會少幾分戒心，燕禹這個傻小子就更甚了，極有可能還不當(dāng)燕禹是一回事呢。
他們已經(jīng)五歲了，總不能一直被他庇護著，可惜了他沒了記憶，不知道自己五歲時會做什么。
蘇尹月沉吟了一下，才道：“其實你五歲時……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被人害死，你那會兒已經(jīng)在計劃自己該如何獲得權(quán)勢，如何替母報仇了。”
楚霽風(fēng)沒想到是這樣，顯然他這個陰沉心思是從小鍛煉而來的。
如此想著，他的兒子則是幸福許多了，至少他們還沒死爹死娘呢。
……
經(jīng)過櫻珠的試探后，她對燕泓更加寄予厚望，恨不得讓燕泓不要睡覺，讓他整天整夜念書或者練功。
楚霽風(fēng)表示不可，干涉了幾次，燕泓則是乖巧得很，反而跟櫻珠說自己要多學(xué)習(xí)，多練功，還想住在櫻珠隔壁，有問題可以隨時請教。
櫻珠欣喜不已，連連說燕泓長大了，終于懂得用功了，便點頭允了。
至于燕禹，早上去太傅院念書識字，下午則是去養(yǎng)蠱房。
狄老頭本來只是暫緩之策，所以才答應(yīng)教導(dǎo)燕禹蠱術(shù)，而且燕禹性子不定，大概只是圖兩天新鮮，過幾天沒趣味了，肯定就會不來了。
誰知，一連五天，燕禹每天下午都準時到了養(yǎng)蠱房。
狄老頭為了打發(fā)他，只好丟給他幾本蠱術(shù)典籍，讓他別再煩著自己。
才一天，燕禹就扯了扯狄老頭的衣衫，道：“狄先生，我都看完了，你能不能教我點別的？”
狄老頭翻白眼，當(dāng)然是不信的：“你肯定是撒謊，怎么可能看完了呢？快去認真看！”
燕禹撇撇嘴，道：“我就是看完了，先生不信的話，就來考考我！”
他不是不愛看書，而是喜歡看話本子或者醫(yī)書典籍，像蠱術(shù)典籍這類的他也愛看，幾乎是一目十行，一天翻完有什么奇怪的。
而且他謹記娘親的叮囑，自然想表現(xiàn)出色點，早點獲取狄老頭的信任。
狄老頭見他信誓旦旦，瞇了瞇眼睛，把典籍拿了過來，隨意翻了翻，問道：“那毒霧蠱是如何培植，又如何使用的？”
“只需讓幼蟲吃食霧天草，吃足了三個月，那毒霧蠱自然就養(yǎng)好了。”燕禹答道，“要用這毒霧蠱并不簡單，需要用人血才能讓它們散發(fā)出毒霧，以前打仗是常用的，只是這法子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所以后來這毒霧蠱就越來越少用了。”
狄老頭沒想到他當(dāng)真是看了個仔細，而且還將毒霧蠱的養(yǎng)法和作用總結(jié)得不錯。
他瞇了瞇眼睛，道：“你和大殿下身上的追蹤蠱不見了，是不是你從我這兒偷取了蠱蟲解開了？”
燕禹哆嗦了一下，不會吧，都這么久的事情了，狄老頭怎么還記著呢。
他見瞞不過，只能說道：“是……狄先生，你就原諒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狄老頭聽罷，緊接著又問：“你是誤打誤撞拿的，還是一早就知道什么蠱蟲能解追蹤蠱？”
燕禹這個時候當(dāng)然要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厲害，不由得挺了挺胸脯：“我早就翻閱過了典籍，知道什么蠱能解了，我可不是誤打誤撞。”
“你……你……”狄老頭說話都不利索了，只顧著在屋子里來回踱步，那尖酸刻薄的面容逐漸緩和下來，面帶笑意看著燕禹。
只是常年不茍言笑的狄老頭這樣笑著，反而顯出了幾分恐怖，燕禹忍不住慢慢往后挪，若有個好歹，他撒腿就跑。
狄老頭一把將抓住，連聲喊著好：“沒想到二殿下是個學(xué)習(xí)蠱術(shù)的人才啊！好好好，二殿下就拜我為師，我將這一身本事傳授給你！”‘
只有這樣的孩子，才有資格繼承他的衣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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