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瀾道：“你能問出這句話，證明你并不相信，又何必問我？”

    蕭九寒沒有立即回答。

    是，她不相信。

    而且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靈域人人都說，神疆的大祭司是真神的使者，而滄海洲的陛下，本身就是真神，已經活了上萬年。

    在這上萬年間，神疆的大祭司每隔數百年更換一代，而滄海洲的陛下雖然也會偶爾以不同的姿態出現于人前，但據說不管以什么姿態什么身份出現，這位陛下始終都保留著原本的靈魂，更準確的說，是靈識。

    也就是說，神疆的大祭司會換人，但滄海洲的陛下從來都是最初的那一位……真神。

    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傅容瀾——

    其實是個已經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

    她看著傅容瀾，實話實說：“雖然漫長的壽命對靈修者而言并不稀奇，但長達上萬年，據我所知，不可能，即使是巔峰真靈境。”

    玄階十年，地階百年，天階千年，但沒有真靈境增壽萬年的說法，這不是簡單的數字推理游戲。

    傅容瀾冷峭勾唇，沒有正面反駁，或是澄清什么，只是看著她，說道：“你是想問我，既然我活了上萬年，那是否知道過去發生過什么？”

    如果他真活了上萬年，那就是一本活的歷史書，比那些古書籍的記載可要靠譜多了。

    然而……

    他接著說：“既然不信，那你問我這種問題還有意義嗎？”

    或者說，她只是在故意戲謔挖苦。

    蕭九寒抿了抿嘴角。

    是的，這是個悖論，既然不相信他活了上萬年，那又怎么可能真問出什么答案？即使傅容瀾真說出了什么，她自己又會相信嗎？

    但，她還是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那么，您知道嗎？”

    “不知道。”

    傅容瀾回答得很果斷，沒有思考，也沒有猶豫。

    接著，他又反問道：“難道蕭總記得你從小到大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你又如何能斷定哪件事情會讓別人耿耿于懷，影響深遠？”

    不知道為什么，蕭九寒隱約從他這話里聽出一種陰陽怪氣的味道，像是在暗指什么。

    說了大半天，還是沒從傅容瀾嘴里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呵，就連他到底是不是萬年老妖怪，也含糊不清。

    “容爺說的沒錯，是我想當然了。”

    她繞到書架另一頭，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借著這個動作避開了傅容瀾的視線。

    “我想起一件事，或許與這件事有關，之前那條鉆石項鏈上的靈氣，容爺查到什么線索了嗎？”

    傅容瀾背靠著書架，透過前方書架上的空隙，看著蕭九寒的身影，眸光深邃。

    “蕭總不覺得，你問得太多了嗎？想要得到你想要的，總要拿東西來交換，你能給我什么？”

    蕭九寒也清楚，現在的她沒有任何資本和傅容瀾談條件，傅容瀾什么也不缺，反倒是她，缺錢，缺人，缺修為，缺情報，她什么都缺。

    “當我沒問。”她把翻過幾頁的書放回到書架上，“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去個衛生間。”

    “剛好，一起。”

    “……”蕭九寒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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