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誠睿往后退了兩步，站到了轎廂的另外一邊，和顧梓桐拉開了距離。

    顧梓桐笑笑，也不走進，說道：“怎么，不想嚇唬我了？”

    “我本來就沒有想要嚇唬你的意思。”周誠睿說話的語氣，突出一個色厲內荏。

    “隨便吧。我只是想知道，你當初接近我的理由。”顧梓桐仍然堅持自己之前的問題，“怎么說，也交往了三個月。雖然最后結局不怎么愉快。但是你在那三個月對我還是照顧有加的。”

    “現在還說這些，有意義嗎？”

    “看你怎么想了。或許你覺得沒有意義，但是因為交往的時候，還算愉快，所以這點我還是要感謝你的。”顧梓桐說的非常認真。

    周誠睿盯著顧梓桐看了很久，然后說：“我是為了進修。”

    “進修？”顧梓桐眨眨眼。

    周誠睿干脆放棄了掙扎，靠在墻邊，解釋起來。

    “嗯，A國那邊，有一位業內大師級別的專家。每年定期會有一個為期半年的進修班，能夠到那里進修的話，會在業內身家提升相當高的層次。當年莫涵也是在那里進修過的。”

    “那你直接報名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周誠睿嗤笑一聲，“你以為是國內什么野雞培訓班嗎？”

    顧梓桐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所以呢，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想要去進修，需要有一定資歷的前輩進行推薦。莫涵本人，也是別人推薦她去進修的。”

    顧梓桐聽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周誠睿接著說道：“但是根據我的消息，你之所以會來我們工作室，是有人推薦了莫涵。而這位推薦人，很可能也是當年推薦莫涵去A國進修的那位。我需要有能跟那邊進修班說的上話的人，給我推薦信。”

    顧梓桐有點懂了：“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我認識那個推薦人，所以想通過我，搭上推薦人的線？”

    “對，但是我后來發現你似乎并不認識這么一個人。而且你也說了，介紹你來我們工作室的，是王千曄。”周誠睿道。

    “沒錯啊，確實是他推薦的。”

    周誠睿揉了揉還在作痛的下巴，說道：“但是他的活動范圍，應該不涉及A國吧。”

    顧梓桐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說了一句：“大概？”

    “那就沒有辦法了。”周誠睿自嘲的一笑，“現在看來，想要走你們的門路，似乎不太可能了。”

    “我真搞不懂，你為什么要繞這么大的彎子。”

    “你說和你交往套情報？”

    “不是啊。”顧梓桐很無語，“你明明就在莫老師的工作室，為什么不直接讓莫老師給你引薦那個人呢？”

    “……”聽了顧梓桐的話，周誠睿沉默了許久。

    顧梓桐以為自己說到他的痛點了，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既然她能認識介紹人，那也可以幫你引薦啊。”

    “還不是因為根本沒辦法讓她幫忙引薦。”

    周誠睿有些煩躁的嘖了一聲。

    “為什么？”

    “那位A國的大師，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限制要求。只要是熟悉的業內人士推薦，都可以。”

    冷笑了一聲，周誠睿道：“你以為我之前沒有拜托過莫涵嗎？我到底為什么來這個工作室，還不是為了這個目的。結果她用，我太年輕，個案做的太少，經驗不足來做托詞，不肯給我引薦。”

    顧梓桐有些意外，說道：“呃……莫老師應該不是那種嫉賢妒能的人吧，總不至于故意打壓你。”

    “他讓我去做行政，不讓我接觸客戶和個案，還不算是打壓？”

    周誠睿講話的語氣更加陰陽怪氣，顧梓桐聽的直皺眉頭。

    “我覺得……”顧梓桐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要開口。

    “你覺得什么？”周誠睿問。

    “我覺得，你是不是，已經被莫老師看穿了？”

    “嗯？”周誠睿一愣。

    “你來這里工作，目的是接近莫老師，拿到出國進修的推薦吧。”顧梓桐掰著手指，“你接近我，我也是為了同樣的目的。”

    “有什么問題嗎？”周誠睿挑眉。

    顧梓桐伸出手指晃了晃，道：“你看，你每件事都是有明確的目的的。但是我想，心理咨詢，雖然是工作，但是也要用心去和客戶接觸吧。帶著強烈的目的性，能讓人覺得放心探討自己的困擾嗎？”

    周誠睿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因為這樣，所以莫涵覺得我不會認真對待客戶。所以才把我弄去，處理行政檔案這些雜事？”

    顧梓桐連忙否認：“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不一定準。不過說起來，你應該很容易看穿別人的想法，難道莫老師的想法，你竟然看不穿嗎？”

    周誠睿低頭，眉頭緊擰，腦海中迅速的盤算了起來。許久，他才抬頭，臉上很是不服的冷哼一聲：“她憑什么覺得，我有了目的性，就不能很好的幫助客戶了？”

    顧梓桐搖搖頭：“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莫老師啊，你問我，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有目的就看不穿客戶的需求？笑話。”周誠睿很是不屑這種說法，“你說說看，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個月，你覺得如何？”

    “什么？”

    “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很舒心。”

    “這……哪有人是這么自夸的？”顧梓桐很是無語。

    周誠睿可不管這個，繼續追問：“你就說，到底是不是吧。”

    顧梓桐仔細思考了一下，和周誠睿相處的時候，對方確實是足夠的溫柔體貼。這種體貼并不會因為走的太近而覺得黏膩，也不會因為保持距離而讓人覺得疏遠。

    并且，似乎他有著一桿標尺，可以知道顧梓桐心理需求的點在哪里，每次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恰到好處的出現。而不需要的時候，永遠不會出現在她周圍來聒噪。

    “確實……不過這種體貼和好，現在想想，有些過分的進退合宜。想要或者不想要發生的事情都能被猜到，也有點可怕。”顧梓桐最后如此說道。

    “這不是就說明，我拿捏的恰到好處么？如果你是我的客戶，我可以讓你得到最優的體驗，這樣難道不好嗎？”周誠睿很是得意的說：“這不是正說明了，我很有看穿人心的天賦。這可是很適合做這行的不是嗎？能快速找出癥結。”

    顧梓桐想了想，卻給出了讓“……也許，并不好。”

    “你說什么？”周誠睿的眉毛豎了起來。

    “那，趁著幫忙解救的人還沒來，來做一次簡單的咨詢吧。”顧梓桐為了省電，也關掉了手機之前開著的手電筒。

    “就在這里，我想問你，從你的視角上看過來。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顧梓桐慢慢的說著，“我真正的心理需求，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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