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曲煥帶著“大利”出了四王府。
馬車就停在府門口。
“抱歉呢,來的時候是大利趕的車,所以,有勞了。”
曲煥歪頭,跟步封黎所扮的大利快速道了一句,就徑直上了馬車。
步封黎有些無語,卻也沒放心上,跨坐到前面車夫的位置,便揚鞭將馬車趕了起來。
經(jīng)今日早朝一事,他父皇肯定會派人嚴防死守,盯住王府里出去辦事的任何下人,他就不能再扮做家丁出門了,只得委托曲煥。
但此法肯定也只能用一回。
若曲煥明日又來,勢必會引起懷疑。
所以,今日必須將要緊的事全辦掉。
將馬車趕至橙花幫,兩人下了車,進了橙花幫里面。
不多時,又另換了一副裝扮的步封黎就牽著一匹千里馬出了門。
快馬加鞭,直直往京師北面的孤島鎮(zhèn)而去。
其實此鎮(zhèn)并不小,甚至可以說很大,之所以叫孤島鎮(zhèn),是因為此鎮(zhèn)一面靠山,三面環(huán)水,如同孤島一般,交通十分不便。
因為交通不便,所以,此鎮(zhèn)非常閉塞,因為閉塞,所以,此鎮(zhèn)也相當(dāng)隱蔽安全。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鎮(zhèn)因為一山三水,鎮(zhèn)上的人以打魚或者狩獵為生,山上還有不少野菜野果,所以,鎮(zhèn)上的人基本都能自給自足,無需跟外界往來。
人馬同舟,走了好久的水路,才來到此鎮(zhèn)上。
步封黎一出現(xiàn),立馬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因為此鎮(zhèn)幾乎沒有外人前來,他一馬一人非常打眼。
不對,不叫圍觀,是警惕,他的出現(xiàn),立馬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
所經(jīng)之處,大家都戒備地盯著他,甚至還有一些人尾隨著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也未騎行,就牽著馬走,在一個賣藤編籃子簍子的小攤前,他停了下來。
攤主是一個中年男子。
同其他人一樣,中年男子也對他非常戒備。
他垂目看著攤位上的各種藤編制品,而中年男子則是一直盯著他。
直到他拿起其中一個籃子問對方:“你們是用物交換,還是用銀子買?如果是交換,此物可換否?”
步封黎從袖中掏出一枚“蛋”放在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渾身一震,愕然看向他,滿臉滿眼都是難以置信:“四......四爺?”
其實,他出聲的時候,他就覺得是他了,可又不敢相信。
然后,看到了這枚塤,這枚他當(dāng)年送給他的塤,他才敢確定。
步封黎含笑點頭。
“德叔,好久不見。”
叫德叔的男人激動得有些手足無措,拿起衣襟揩了揩自己的臟兮兮的手,又連忙取了頭上戴的藤編帽扔在邊上,然后撓撓頭,再指指身后的小屋:“四爺屋里坐。”
步封黎收了塤于袖中,將馬的韁繩繞在他攤位棚架的柱子上,拾步進了屋。
德叔揚手讓那些尾隨的人散了:“自己人。”
德叔是此鎮(zhèn)的首領(lǐng),鎮(zhèn)上所有人都聽他的,見他這般,大家這才放了心。
屋里,步封黎環(huán)顧了一圈。
雖簡陋卻收拾得很清爽。
在一椅子邊,他撩袍準備坐下,德叔驚呼:“等等。”
步封黎就停了下來:“怎么了?”
“我先揩一下灰。”德叔轉(zhuǎn)身拿了抹布。
步封黎卻已坐了下來。
哪里有灰?
“德叔還好嗎?大家都還好嗎?”步封黎問。
德叔點頭:“挺好的,大家也都明白自己的處境,都還算服管。”
步封黎點點頭,沒做聲。
“以前四爺每次來,都是送人來,此次四爺一人前來,且還是易容前來,是有什么事嗎?若有任何吩咐,盡管直言,蔡某定當(dāng)義不容辭、竭盡所能!”德叔抱拳,慷慨激昂表忠心。
他并非客套,并非虛言,字字皆出自肺腑。
因為這個男人對他有大恩,救命之大恩。
他姓蔡名德,本是大燕的一名將軍,戎馬半生,其實也立戰(zhàn)功不少,但后來因為一次兵敗,致使大燕割地,當(dāng)今皇帝盛怒,下令將他斬首。
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利用自己監(jiān)斬官的身份,用一個戰(zhàn)俘李代桃僵換下了他,然后讓人將他送到了這座鎮(zhèn)上。
那年,面前的這個男人十四歲。
“謝德叔。”步封黎開口,將德叔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不不,應(yīng)該我謝四爺才對,四爺于我,有再造之恩。”
“德叔言重了,本王十一歲上戰(zhàn)場,當(dāng)時沒有一位將軍愿意帶本王,德叔愿意,還一帶帶了三年,德叔教會了本王很多,也給了本王很多歷練的機會,可以說,沒有德叔,就沒有后來的大燕戰(zhàn)神步封黎。”
“蔡某惶恐,是四爺天資聰慧、不怕苦累、不懼生死,灑了多少汗、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傷,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回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走到了今日,蔡某心里有數(shù),萬不敢居功。反倒是四爺當(dāng)年主動提出任蔡某的監(jiān)斬官,親自監(jiān)刑,小小年紀就背負起‘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冷血無情’‘弒師禽獸’的罵名,讓蔡某這些年一直耿耿于懷。”
步封黎笑,笑得淡泊:“那些都是虛無,本王又不會少塊肉,不用在意。”
末了,恐德叔繼續(xù)說過往種種,他直接切了正事:“實不相瞞,此次來找德叔,的確有事,本王需要德叔,也需要鎮(zhèn)上其他眾人的幫忙。”
“沒問題,蔡某沒問題,他們更沒問題,四爺于他們,亦是有再造之恩。”德叔答應(yīng)得極為爽快。
他說的是事實。
此鎮(zhèn)上的人基本上都是戰(zhàn)俘,是這個男人打仗時所俘獲的戰(zhàn)俘。
當(dāng)今皇帝對待戰(zhàn)俘的態(tài)度是:斬草除根、殺盡不留。
哪怕這些戰(zhàn)俘誠心歸順都不行。
后來,這個男人就將這些誠心歸順的戰(zhàn)俘送到此鎮(zhèn)上來交給他,他帶領(lǐng)他們安家生活。
所以,這鎮(zhèn)上有好幾個國的人。
好在大家都還算聽話,目前為止將近兩萬人,他也管得下來。
因為這些人都很清楚,大燕,容不下他們這些敵軍,回自己國,他們這些兵敗投降者也不會被接受,橫豎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在此安穩(wěn)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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