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兩架直升機(jī)在景辭所在的地方懸停。
地面的場景被十幾輛車的車燈照得亮如白晝，直升機(jī)上的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景辭倒在地上。
景辭瞇著眼睛勉強(qiáng)抬頭看著那幾輛直升機(jī)，緩緩屈膝撐起身子坐起來，然后又在異邦男子的注視下，她站起來，露出一個駭人的笑容，聲音愈發(fā)冷漠。
“殺了我，來啊。”
她仰面朝天，任雨水肆意地打在她臉上。
她的指尖觸到耳垂上的耳針，然后眼神微冷，開始摘耳針，然后朝異邦男人走了兩步。
“上面是你們的人，”景辭輕笑兩聲，眼神緊緊盯著異邦男人湛藍(lán)的眼睛，“你們準(zhǔn)備得很充分。”
“當(dāng)然。”
景辭點點頭，雨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淌，順著下巴滴落下去。
“看來是有十成的把握把我?guī)ё摺！?br />
景辭朝他靠近了一步，抬頭盯著他的眼睛，然后他的注視之下抬起手攀住他的脖子，嘴角揚(yáng)起冷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把耳針刺進(jìn)他的脖子。
如果她什么都不懂，那么這一只小小的耳針對他來說也只不過是螞蟻叮了一下。
但是很不幸，景辭清楚人體所有脆弱的部位。
她就這么笑著把耳針直接刺進(jìn)他的脖頸，然后咬著牙重重一拉，直接在他脖子上開了幾厘米長的口子，一瞬間鮮血盡數(shù)噴灑出來，她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盯住男人那一雙顏色漂亮的眼睛。
直升機(jī)不再是懸停著，緩緩降落下來，四周能爬起來的人也都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往她這邊沖，景辭在雨里笑得肆意張揚(yáng)，但是沒有人能再壓著她的肩膀讓她跪下。
“Jenny小姐，我勸你聽話一點。”按住她肩膀的男人用蹩腳的C國話嚴(yán)肅地警告她。
景辭稍微回頭看他一眼，然后一個反手就壓住了他的肩膀，三兩下就卸掉了他的小臂。
“你們家主人派你們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們我是什么性格嗎？”景辭咬著牙說，掐著他脫臼的關(guān)節(jié)越發(fā)用力。
“啊！”
景辭的脖子一涼，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眼前的事物就漸漸混濁起來，手腳緩緩都脫了力，然后失力往后倒去。
有人接住她，她就在混濁的視線之中看著自己被人抬走，抬上直升機(jī)。
風(fēng)很大，雨也很大，但是她從來沒擔(dān)心過自己的安全問題。
嘭一聲巨響，公路旁邊的山開始往下滾落石頭，然后從山后飛出五架直升機(jī)。
景辭在被抬上直升機(jī)的前一秒摔到了地上，身邊抬她的人在一陣消音聲后先她一步倒下，她努力想睜開眼睛去看是誰。
直到她身邊兩架直升機(jī)全部被銷毀，她掙扎著坐起來，臉上手上的血都散發(fā)著讓人惡心的血腥味，充斥著她的鼻息。
熟悉的模糊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她盡量睜開眼去看，始終看不清楚。
“景辭。”
哦，是程易啊。
景辭朝他扯了一下嘴角，但是說不出話，很快她就又倒進(jìn)雨泊里。
然后就沉沉地睡過去。
程易單膝跪地，動作輕緩地把她抱起來，右手上的刀口正在流血，沾在她露出的皮膚上，像是灑在雪里的紅豆，殷紅與雪白的對照。
“程哥，你手上有傷。”姜平跳下來，手里拿著一個急救箱，他看了景辭一眼，頓時說不出話了。
一臉一身的血，不知道是她的還是誰的，頭發(fā)也亂糟糟地被剪短了，辭姐這是遭遇了什么？
等程易一伙人離開之后兩分鐘，公路上逆行駛來的十幾輛車在檢查了現(xiàn)場之后，選擇拿走了車后座上景辭的手機(jī)。
“看起來是沒事了，辭哥沒事。”
“那撤吧。”
“撤。”
直升機(jī)上。
程易強(qiáng)撐著精神跟姜平說，“周科長他們兩個怎么樣了。”
他說完這句話，抬手捂著心口，開始大口喘氣，眉頭緊緊地皺著，額頭上已經(jīng)沁出了很多汗。
“他們倆只是被麻醉了，程哥，沒事了。”姜平再次把氧氣面罩遞給他。
這次程易選擇接過來，按在自己臉上，開始大口吸氧。
“程哥？程哥？”姜平看程易表情有點不對勁，叫了兩聲之后，程易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臥，槽……完了完了。”姜平一時間看著自己面前躺著的兩個人手忙腳亂，他平穩(wěn)了一下呼吸，撥通了程爺?shù)碾娫挘俺虪敚鍪铝耍谈绺o姐都出事了。”
與此同時，微博熱搜上一個#京州巨響#的話題奔上了熱搜。
［大家都聽到了嗎？我剛問我媽，她說我幻聽了。］
［聽到了，大概是在西邊。］
［樓上還能聽出來在哪邊，真厲害，我正在喝水，聽到之后水杯打了。］
［哈哈哈哈，恐怕又是什么秘密活動吧，莫多說，莫多問。］
［今天晚上這么大的雨，我怎么總覺得直升機(jī)亂飛呢？難道我幻聽了？］
［我也覺得直升機(jī)亂飛，今天是許老板的生日，來來往往都是達(dá)官顯貴，不稀奇。］
……
半個小時之后，京州第一醫(yī)院天臺降落下直升機(jī)，程易和景辭被同時推進(jìn)了搶救室。
景辭恢復(fù)清醒得很快，大概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她就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標(biāo)志性的醫(yī)院天花板，景辭的耳邊一直響著儀器的聲音，在她閉著眼睛的時候就一直充斥著她的耳朵。
她稍微扭頭看向旁邊。
程易躺在她旁邊的病床上，儀器的聲音都是他那邊的，他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咳咳……”景辭嗓子很干，火辣辣地像是要著火了，她忍不住咳了兩聲。
猛然從床位抬起來一張臉，看著她笑著喊她，“景小姐。”
景辭被嚇得心悸了一下，很快她也隨著露出笑容，低聲說，“我能喝點水嗎？”
“可以，我?guī)湍埂！?br />
景辭說了謝謝之后，又開始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然后輕輕扭頭看向程易。
可能是睡著了，也可能是昏迷了，右手上已經(jīng)包扎過了，顯然是受傷了。
臉色蒼白，也許是失血過多，也許是其他的。
現(xiàn)在她也無從得知。
等她豪飲了半杯水之后，長呼一口氣，輕聲問照顧她的護(hù)工，“我想問一下，程易怎么了？”
“程小爺中毒了，剛推下手術(shù)臺不到一個小時。”
“中毒了……”景辭有點驚愕，她再次看向程易，忍不住輕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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