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咕咚!”
像水沸了一樣,大量的泥土裹著巨石,混著容與、蒼耳和第九茜一并落入湖中。
易浩抱著芊眠的腰輕踩水面跳上岸邊。
蒼耳第一個浮出水面,張大嘴巴,猛吸幾口空氣。
易浩一頭扎進水里,由于泥土和巨石落入湖中,原本清澈的湖水瞬間攪得渾濁不堪。
他憑借高超的游泳技能和強大的直覺,終于找到了第九茜和容與,用鈴鐺聲指引她們浮上水面。
三個人渾身都是泥巴,本已饑腸轆轆、疲憊不堪的身體,還要承受污穢濕濁的侵擾。
第九茜有些苦笑,頹敗地癱坐在地上,看著容與側躺在地上流著淚微笑著。
“你怎么了?”第九茜有些擔心。
“活著真好,活著真好!”
容與小聲嘟囔著慢慢睡去。
蒼耳無力地拿著一大段蓮藕和一把蓮子走到第九茜身邊,把蓮子給了她,自顧自地啃著蓮藕,才吃了兩口就聽到“咣”當一聲倒在地上睡著了。
第九茜也疲倦萬分,吞下兩顆蓮子后,不自覺倒在地上睡著了。
易浩發現這是一個谷底,四周全是高山遮天蔽日,雖然分辨不出時間,但夜色開始拉下帷幔將高山覆蓋,撒了一把星子透出點點光芒。
湖水早已澄清,微風掃過,泛著青色凌光的湖面,與星辰交相輝映。萬物都已睡去,除了絲絲風聲,什么都不剩,易浩此時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嗯!好舒服!”
容與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到散落一地的蓮子,立馬坐起來,撿起地上的蓮子,顧不得在意蓮子沾染的塵土,直接塞嘴里整顆吞下。
蒼耳和第九茜接著也醒了,兩人迷茫地看著四周,也都隨手撿起地上的蓮子往嘴里送,畢竟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
“里面有個小池塘,一大片荷花,蓮子和蓮藕有很多,我們直接過去洗洗,順便多摘點吃。”蒼耳起身往山洞里走。
容與緊跟著蒼耳往里走,“你怎么找到的?”
第九茜警惕地觀察者四周,不緊不慢地往山洞走。
“我也不知道,很熟悉,像來過這里。”
蒼耳指著一個小小的池塘,里面真的有一池的蓮花,粉粉嫩嫩的,感覺肉嘟嘟的,應該很肥美,此時容與的腦子里完全都是一些跟食物相關的聯想。
易浩聽到蒼耳也說熟悉,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自己有淵源。
“蓮藕能生吃?”
容與接過蒼耳遞過來的蓮藕,一臉迷茫地看著正在啃蓮藕的蒼耳。
沒有得到蒼耳的回答,容與也啃起來,清甜爽口,簡直是人間美味,痛痛快快地吃完一段蓮藕。
“你怎么不吃?”
容與飽食過后好奇地問在一旁四處查看的第九茜。
第九茜有些不安地說:“我覺得這個池塘很奇怪,蓮花開的正茂盛,怎么會有蓮子和蓮藕呢?”
易浩贊賞地說:“聰明,觀察力不錯。”
芊眠撇嘴不高興地站到一旁。
容與被第九茜這么一提醒,感覺渾身冷颼颼的,緊張地看著蒼耳這唯一的男性,似乎想要從他身上尋找到一些安全感。
蒼耳不屑一顧地說:“山里氣候獨特,見怪不怪了,昨天我們不是還看到竹子突然冒出來,又突然死掉嗎?這都正常。”
“誰?誰在那里?”第九茜厲聲質問。
易浩下意識看看自己透明的身體,確定不是自己。
現在雖然看不到太陽,但隨著太陽軌跡的變化,光線的強度和角度也時刻在變化,易浩似乎發現在山洞的東邊,有個人影在晃動。
容與和蒼耳下意識地跑到第九茜身邊,躲在第九茜身后,偷偷觀察著山洞里的情況。
“是芊眠嗎?”容與小聲問。
“不知道,應該不是。”第九茜和蒼耳異口同聲回答。
隨著光線越來越亮,人影也越來越清晰,三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山洞完全曝光在三人面前的同時,傳來一陣“滴溜溜、滴溜溜!”的聲音。
易浩的眼睛被突然的強光刺的睜不開,剛好又聽到四處響起的鳥叫聲。
“是你,竹鼠?”
第九茜驚訝地看到竹鼠正往嘴里塞一團白光。
竹鼠昏昏沉沉的完全沒有聽到看到,只自顧自地使勁往嘴里塞。
“不好,他被迷惑了。”
第九茜縱身一躍,伸手將竹鼠嘴里的白光一把奪過來。
易浩護住白光和竹鼠身上的黑氣纏斗。
“芊眠?”容與難以置信地看著第九茜抱著芊眠落在地上。
竹鼠又撲上來,“茜,快跑!”
容與焦灼萬分,深怕竹鼠傷到第九茜,但她自己也是凡胎肉身,又不敢上前幫忙。
易浩被黑氣攔住,他顧及不到竹鼠,千鈞一發之際,蒼耳橫空將竹鼠攔腰抱住,飛奔跳進湖中。
易浩蕩平黑氣時,竹鼠身上的邪火逐漸散去,慢慢歸于平靜。
神志漸漸清醒的竹鼠一臉迷茫含混地問:“怎么多了一個人,她是誰?”
早已恢復過來的芊眠一臉怒色地斥責蒼耳:“為什么不把它淹死,它要吃我,這只臭老鼠。”
易浩困惑地問:“竹鼠,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竹鼠沒有任何反應,這太奇怪了。
“芊眠,別鬧了。”
第九茜走到芊眠面前,隔開芊眠和竹鼠的對峙問道:“你為什么在這里?你們竹鼠吃采雪女嗎?”
竹鼠遲緩地撓撓頭,骨碌碌地轉動著眼珠子,思索著眼前的一切。
他吞吞吐吐地說:“我不知道,本來我已經跑出神竹林了,誰知醒來就和蒼耳在湖底。”
倏地竹鼠越過第九茜和芊眠跑進山洞,指著水池中出現的雕塑問:“這是竹神女君子?”
竹鼠跑進山洞的一瞬間,第九茜、容與和蒼耳緊張地跑到芊眠身邊將她圍在中間。
芊眠感受到了三人的關懷更加堅定地要求:“它是老鼠、壞蛋,把它殺死,不要他在這里。”
易浩獨自走近竹鼠,盯著雕塑問他:“你認識這個雕塑?”
竹鼠感覺奇怪地說:“這個雕塑沒有頭!”
易浩仔細地看著這尊雪白的雕塑,通體潔白晶瑩,流暢的線條輕盈飄逸,給人一種即將飛升的錯覺,只可惜唯獨最重要的頭部,像是被鋒利的工具盜走了。
“我來過這里。”易浩終于發現是從將軍府救催夫人的山洞。
“不過,你聽!”竹鼠驀然不做聲,抬頭看著四周,悄悄說:“滴溜溜、滴溜溜,這是滴溜鳥,據說是陪伴著竹神女君子的愛寵。”
“所以,這是你猜的。”
第九茜看到竹鼠點頭有些無奈地說:“竹神據說是由一株上古蒼竹化身而成,端雅俊逸,遺世獨立,著翠衣而不染纖塵,這雕塑明明就是白衣,應該不是。”
“那怎么會有滴溜鳥?這里是神竹林,除了竹神身邊之外滴溜鳥絕對不會出現。”竹鼠堅定這雕塑就是竹神。
“這才不是什么神呢?要是神的話,那么厲害,怎么會被偷走頭呢?你這臭老鼠就是壞蛋,為什么要吃我?”
芊眠躲在容與和蒼耳身后,但氣勢一點都不輸,咄咄逼人地質問竹鼠。
易浩聽到滴溜聲,像被指引一樣,一腳踏進王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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