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哭著從家里跑出來,段修急忙上去勸慰,他這幾天一直在旁邊看著,最傷心的就是她。
“別難過,你爺爺給你留了一筆巨大的遺產,這將讓你受益終身。”易浩安慰著女孩子。
“我不難過,我陪著爺爺做了他想做的全部事情,我沒有遺憾,爺爺也沒有遺憾,我只是替爺爺委屈。”女孩子擦干眼淚。
易浩猶猶豫豫地張口閉口欲言又止,他其實不應該干涉別人的人生。
“你想說什么?”聰慧的女孩子識破易浩的為難。
“我想說堅持做你自己,千萬別這么小就結婚生子,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錯過了高考沒關系,如果你愿意,現在就去考托福雅思,然后申請國外的大學,只要你分數夠我就給你寫推薦信,學費也為你提供贊助。”
“你是人販子?”女孩子瞪大雙眼問。
“不是,你誤會了,你擔心的話就當什么也沒聽過,你去問問你老師讓他們幫你申請國外的大學也一樣。”
易浩選擇解釋清楚,不愿意被她誤會,讓她失去一個不錯的機會。
“我那些老師連村子都幾乎沒有出過,還出國呢,他們估計連聽都沒有聽過。”女孩子沮喪地說。
“你自己上網去查,網上都有,只要你用心一定可以。”易浩鼓勵女孩子。
女孩子堅定地點點頭,村子里的外國游客越來越多,出國讀書也不錯。
“呃,你看上人家了?”
“閉嘴!”
女孩子臉頰通紅,易浩嘆口氣煩心地往前走,段修緊跟其后。
“呃,你突然怎么了?”
蘇齊和優優倆人并肩走過來,原來易浩是煩他們兩個。
倆人神神叨叨地念:“日月不淹,春秋代序,鹓雛歸來,反故鄉些。”
易浩聽到他們的咒語,猛地感受到白色鳳翎微弱的光,靠著這一絲微光的指引,他匆匆找尋卻又回到魚鳶家,這鳳凰就像要跟他捉迷藏似的。
魚鳶剛出門就撞上易浩,段修和女孩子也一起過來。
“你怎么又跟家里人吵架?”魚鳶擔心地問。
“我喜歡,要你管?”女孩子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這樣子吵,一家子連喪事都沒有辦法好好辦,你爺爺走的很寒心。”
“是他們讓爺爺寒心,不是我。”
“你總是這么固執,這時候父母家人都指望我們能幫把手,我們不幫忙就算了,怎么能去添亂?”
“這是他們自己作的,活該!”
“哥兒,你在說你的父母,怎么能這么口無遮攔。”
“你是個老好人,誰都不得罪,我可不比你的脾氣,讓我不痛快了,大家都別想痛快。”
易浩聽不下去,這個哥兒真的太過于自我,“你這脾氣會讓你吃虧的,你太過于自我中心,全天下的人不能都圍著你轉。”
“你快別添亂了,哥兒,你爺爺養你不容易,你就讓他走的安安靜靜的不好?”
“不好!”
“這農民種莊稼是為了果腹,父母生子是為了養老,人們做紙鳶是為了歡愉,如果莊家不能果腹那誰還種莊稼,那大片的莊稼就沒有機會出現在這世上。如果孩子不養老誰還傻傻生孩子辛苦地撫養他們長大,那很多可愛的生命有趣的靈魂就不能出現在這世上。如果紙鳶不能給人帶來歡愉,那一幅幅絕美的紙鳶就要消失在匠人手里。既然我們來到這個世上,帶我們來的父母付出了很多,我們要懂得感恩,回饋給父母我們重要的東西,這是我們生命中本身就背負的重量。”
魚鳶又是比喻,又是排比,把大道理講了一籮筐,反倒惹得哥兒不耐煩。
“你想說我忘恩負義,不懂感恩?還是說我任性不羈,不懂責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你多為你的父母想想。”
“我想的還少嗎?我哥也是我父母養大的,他怎么不知道感恩,還娶回家一個嫂子,兩個人一起啃老,馬上就要生個小的,三個人使勁啃老,我不是不心疼我父母,我是恨我父母糊涂!”
“那也是你跟你父母置氣,為什么非要在你爺爺的葬禮上鬧?”
“我是要我父母看清楚他們的未來!將來病死想看子女一眼都看不到,快咽氣的時候他們才會回來檢查斷氣沒,我爺爺有四個孫子,三個孫女,閉眼時就見了我這么一個,除了我哥是后來回來的,其他孫子孫女都說忙連回來一趟都不愿意,他們是很忙,忙著旅游、賺錢、玩樂,連抽出一天空參加葬禮都不行。”
“這些你也管不來。”
“我才不管,我就是要我父母看清楚,花光積蓄養兒子、娶兒媳、買房子、養孫子,最后老了沒用了,就被扔在老家快要塌陷的房子里,一個人等著老死也等不來自己養的兒孫。”
易浩見魚鳶說不過哥兒,特地幫她說:“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今天就算鬧翻天,甚至氣死也沒用。”
“當父母的都是為子女活的,你怎么說怎么做,他們一時也改不了。”魚鳶白了易浩一眼,壓根不買賬。
易浩心想既然她這么執著,不如就說的深刻一些,“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作祟,你現在是跟幾千年以來的思想作斗爭,你對面不是千軍萬馬,你對面是億萬人思想匯聚成的無垠大海,一個浪就能把你撲倒,但是只要你堅持,像精衛一樣就能把這海填平。”
“可惜現在還不行,你太渺小沒有能量,你的聲音只有我們幾個人能聽到,你需要變得強大起來,你的心聲才能在山間以及更遙遠的地方回蕩。”
女孩子不服氣指著左鄰右舍的人說:“我聲音這么大,他們都聽得到,但是他們根本就不懂,不愿意聽我說話。”
“你現在就是對牛彈琴,只會讓別人認為你是刺頭不服管教。我教你一個辦法,好好讀書武裝自己的思想,鍛煉好口才,認認真真研究中外哲學,改變一些人不懂為自己而活的思想。”易浩收起看熱鬧的心思嚴肅地說。
“什么是哲學?”女孩子第一次聽這詞語。
“像出國留學一樣,你去網上查查,哲學太深奧,我講不明白,你要是想搞清楚哲學,估計得好幾輩子。”易浩神秘地說。
“我一定能。”女孩子說完扭頭就跑。
“哥兒,慢點,別摔倒。”魚鳶擔心女孩子摔跤。
易浩望著女孩子的背影,心想真是個風風火火的野丫頭,也就這山野村莊能孕育出她不知天高地厚,又真誠好學的性子。
“魚鳶,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呃,透著股靈氣。”段修審視著她,黑曜發出亮光。
恍恍惚惚的蘇齊伸頭湊近魚鳶的臉仔細觀察,易浩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干嘛。”全神貫注的蘇齊發現是易浩后,怒火蹭蹭往上升。
“你剛才確實有點不禮貌。”優優好心在旁邊提醒他,“女孩子都被你嚇到。”
“我,我看看都不行?”蘇齊瞬間底氣不足,“你叫什么名字?”
“看都不行,趕緊走。”易浩擋住魚鳶,攆蘇齊他們走人。
段修感覺易浩很奇怪,他看起來十分緊張,似乎在擔心魚鳶,難道他也找鳳凰?
“呃,走了,我們去找史教授!”
段修拉著蘇齊,優優偷眼看魚鳶,她的身體虛無縹緲,像被咒語吸住似的。
“不走,為啥我非要走,要走,讓他走。”蘇齊甩開段修,和易浩面對面叫板。
易浩撇撇嘴,不知道好歹的家伙,讓你嘗點苦頭長長記性,他先用高能光勢畫了個八卦圖,又在六十四個方位點上默哈勢爆炸物。
蘇齊和優優一下子又回到迷路狀態,腦子里暈暈乎乎的。
“呃,易浩,你在指點我們!”段修驚喜地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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