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心緩緩落下來，方郁走上前，無意識地磨了磨酒杯的杯口，沒話找話似的:“女藝人，吃那么多，沒關系嗎？”

    連琦以為他是在說她吃太多了，近乎辯解似的認真解釋道:“主要是我在節目組實在是吃的太少了，他們都虐待我們不給我們吃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不容易我，而且我每天都要跳舞，餓的前胸貼后背……我是真的懷疑我的馬甲線就是被硬生生餓出來的……”

    方郁默了默，想了想，又默默拿了個紙杯蛋糕推到她面前。

    連琦又往嘴里塞了一口，含混不清地道:“謝謝。”

    ……

    從宴會廳出來，方郁問她:“要送你去哪里？”

    連琦擺擺手，一雙明艷地眸子眨了眨:“節目組正好在這附近錄制一些片花，我搭他們的車回去就可以了。”

    方郁慢慢點點頭。

    連琦在路邊等車，看他沒走，便催促他:“你回去吧，方醫生。”

    他做了一天手術，晚上又來參加宴會，肯定很累。

    方郁默了一會，“我陪你等到車來。”

    連琦:“……”

    也真夠固執的，大概，風度便是一種養在骨子里不可磨滅的東西吧。

    雨夜里，一把傘下，兩個人靜靜立著，不過沒站多大會，節目組的車便開來了。

    車子在兩人面前緩慢停下，有個人對這手哈了口氣，打開門走了下來，“南希，走吧。”

    他的視線落在方郁身上，愣了一下。

    連琦解釋道:“這位是我的朋友，這位是我們節目的副導演。”

    出于禮貌，方郁伸出手，“你好。”

    副導演是個學藝術的出身，平日里是浪蕩不羈的那種，此刻難得碰到一個正經人，握手的時候有點呆呆的。

    “你，你好……”

    方郁從大衣里拿出一張名片。

    副導演“哦”了一聲，翻找了身上的軍大衣，目光有點呆滯:“我的名片……”

    他偏頭看向方郁:“我的名片好像沒帶，抱歉抱歉……”

    連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黑著臉:“我快凍死了，副導演我們趕緊走吧。”

    副導演再說幾句，別人都不會以為她們那是個選秀節目，而是個智障節目了！！！

    其實他工作起來不是這種樣子的，但是一旦碰到特別正經的人，就開始變得憨起來，比如現在，明明不是什么事，但他一直說抱歉抱歉……

    她拉著人上了車，車門“咣”地一聲被關上。

    車子發動，慢慢地向前走了幾步，車窗突然降下來，伸出一只白的藕節一樣的手臂，揮了揮。

    車窗升上去，車子開走，水聲遠去，方郁站在一條復又空蕩下來的街道。

    他的腦海里還在回蕩一句話。

    她剛剛說的，“我快凍死了……”

    真的有那么冷嗎……方郁看了看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夜色，似乎是感官突然開啟似的，他有一瞬，似乎真的感覺到了寒冷。

    她穿的很薄。怪不得會冷。

    早知道……出來的時候把風衣外套給她穿了。

    房車上。

    副導演看了下名片，又愣了:“醫生啊，怪不得……那么，那么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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