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喜公公見葉繾繾出了離恨天,連忙追上去:“娘娘這是去哪兒?”
“本宮回相思殿一趟。”她走到一半想起什么事:“對了,如果陛下回來的時候本宮還沒回來,你就幫本宮轉告陛下,先別睡,本宮有話要說!”
來這本書里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蕭殷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總歸是要好好跟蕭殷說再見的。
洪喜懵懂地點點頭,看著葉繾繾走遠了。
冷空上些許散淡的薄云圍攏著孤寂的月色,層云出岫般,冬風一陣來一陣去的,凍地葉繾繾呼出渺渺白霧。
她先回到了自己的相思殿,要跟自己的跟班們告別。
殿內起初沒有點燈,靜謐非常。
桃寶他們原本以為葉繾繾是要像往常一樣宿在離恨天的,沒想到她卻突然回來了。
一盞豆大的燭光被年余點燃。
葉繾繾正襟危坐地坐在貴妃椅上,看著眼前睡眼惺忪的四個仆從。
“唉,這件事說來突然,我曾設想過無數次與你們分別的場景,但是沒想到這一幕來的這么快!比~繾繾故作深沉:“親愛的桃寶、年余、海棠和芍藥,以后我不在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芍藥先急了,紅著眼眶問:“娘娘又要去哪兒?”
海棠問的更直接:“娘娘這次又是闖什么禍了?放心說出來吧,奴婢們幫您扛著!
葉繾繾掐著自己的小細腰:“我是認真的!罷了,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理解,我房中還有一些銀兩,你們都拿去分了吧,跟著我沒有嘗到什么甜頭,拿著錢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桃寶打了個哈欠:“年余,去太醫院要一副止瀉藥來。”
年余不解:“這跟娘娘說的有什么關系嗎?”
桃寶揉了揉眼睛:“上次娘娘也說過類似的話,結果當晚就腹瀉不止,所以我們現在要防患于未然!
葉繾繾記得桃寶說的哪一次,就是之前她為了配合劇情生吞薄荷膏,結果當晚坐在恭桶上拉肚子拉到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過去的辛酸往事不必再提。
葉繾繾擺手制止年余要奔去太醫院的腳步。
她從椅子上起身:“你們不信就算了!我去找蔣貴人和秦美人!
桃寶看著葉繾繾出了門,跟在后面問:“娘娘,要我們掌燈陪你一起去嗎?”
葉繾繾頭也不回,留給她們一個孤艷絕世的背影:“不必了!你們回去睡吧!”
她走到蔣貴人的院子外時,發現內里還有燈火沒熄,葉繾繾從半敞的窗子探個頭進去,將正在臨案奮筆疾書的蔣貴人嚇了個半死。
蔣貴人捂著砰砰打鼓的心口:“娘娘!您怎么悄無聲息的,這么晚了您不跟陛下在離恨天你儂我儂,來臣妾這里干什么?”
說完,她好像反應過來,賊兮兮地湊近:“是不是陛下把娘娘趕出來了?”
“沒有!”葉繾繾從正門走了進去:“陛下還在見大臣,你這么晚了還不休息,寫什么呢?”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布滿密密麻麻小楷的宣紙。
蔣貴人舉著毛筆嘿嘿笑道:“臣妾看陛下和娘娘感情日益升溫,所以臣妾想總結從四面八方聽來的陛下的喜好和厭惡,就快寫好了,等臣妾寫完了再給娘娘送去。”
葉繾繾心頭一酸,簡直感動地都要拍胸脯了。
她拍了拍蔣貴人的肩膀:“要是我走了,你也不要太傷心,要永遠這么快樂!
“走?”將貴人疑惑半晌,恍然大悟:“明白了,娘娘要假意離家出走,實則引起陛下的心慌和在意,娘娘真是高明!”
蔣貴人說罷,生怕自己忘了這么關鍵的八卦,轉身跑到桌子邊記了下來。
看她寫的忘我,葉繾繾干脆沒有再打擾她,徑直走出了蔣貴人的院子,去了對面看秦美人。
萬萬沒想到的是,秦美人竟也沒睡。
窗子是緊閉的,但是隔著門窗葉繾繾都能聽到秦美人朗讀詩詞的聲音。
這次她許是因為雪夜詩興大發,聽她滔滔不絕的樣子,葉繾繾估摸著暫時是停不下來了。
她干脆在秦美人門口積雪的地方,用手指畫出兩個字:再見。
就讓她活在秦美人這個充滿詩意的女子的回憶里吧。
葉繾繾又一路去看了張婕妤,守夜的丫鬟告訴她張婕妤白天跟雪團發脾氣,這會兒已經累的睡著了。
她轉去劉才人那,發現劉才人正披著厚厚的大氅坐在窗子下的軟塌上,雙手合十閉眼念念有詞。
“劉才人,你……”
“娘娘別說話!噓!”劉才人飛快的打斷了葉繾繾的話:“臣妾正在用心神游太虛,跟佛祖們對話,有什么事您明天再說吧。”
葉繾繾只好去看徐妃,但他卻不在殿內,葉繾繾考慮到他的特殊身份,猜測他可能又被蕭殷安排出去執行任務了。
她去了太后宮中,原本想著太后或許已經睡下,打算留一句話就走的,誰知壽寧宮內燈火通明。
葉繾繾還沒走上臺階,錦繡就從里面掀簾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梨花木托盤。
“貴妃娘娘?”錦繡見到她,有些意外:“您怎么這么晚來了?陛下打你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
葉繾繾忙擺手:“沒有!太后娘娘這么晚都沒休息?”
錦繡笑說:“太后娘娘睡前突然有了興致,就叫殿里幾個宮人太監陪著推牌九,娘娘也進去玩一會?”
葉繾繾可沒什么心思打牌,只是想到太后雖然脾氣暴躁,但是對她到底不錯的,可是她就要走了,以后再也沒機會跟太后一起出宮游玩。
想到這里,葉繾繾難免跟錦繡說道:“我就不進去打擾太后娘娘雅興了,我有一句話請錦繡姑娘幫我帶給太后娘娘,我祝她百子千孫饒膝,天天都樂開懷,長命百歲!”
說完,葉繾繾感到鼻頭一酸,不想讓錦繡看見,便匆匆轉身走了。
徒留錦繡原地怔住。
貴妃娘娘這個意思是要她告訴太后,貴妃打算跟陛下生一籮筐的孩子了?!
大喜事!
錦繡反應過來,連忙奔進殿內:“太后娘娘,貴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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