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衡是個很不喜歡解釋的人。

    解釋這個詞，對懂的人不需要多言，對不懂的人也不需要多言。

    在P4內部大家都是一個眼神就懂了彼此的心思，而到這里……

    顯然不行。

    歐衡捏了捏鼻梁，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沒有休息好，所以實在是沒什么好心情和好表情。

    雖然私人情緒不應該代入工作，但眼前這些選手們的所謂的擅長和最好看的動作，真的挺讓歐衡失望的。

    -

    在歐衡這里，沒有裴元野的循序漸進，也沒有童遙的彈性包容，只有一個絕對標桿。

    “恕我直言，你們跳的，跟幼兒園小朋友，沒有區別。”

    歐衡的絕對標桿很高，一般人很難達到，而歐衡說話又格外地簡單直接，所以他有了一個褒義的標簽，叫“毒舌”。

    對照著剛剛在他面前表演過的人的名單，歐衡依次點名。

    “林妍，舞蹈沒力，動作矯揉造作，轉身動作拖泥帶水，扭得跟麻花似的，你今天早晨沒吃早餐嗎？”

    “……”

    林妍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完全沒想到，歐衡對她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這話！

    在之前選人的時候，林妍再三斟酌。

    裴元野兇且冷，林妍啃不動這一口，所以不能選；

    童遙那種蹦蹦跶跶的傻白甜，跟陳怡寧一個樣兒，林妍不想給自己添堵，也不選；

    沈云修對誰都溫柔好說話，看著最好相處，實際上最不走心，林妍的攻略目標不是他；

    這么一圈下來，林妍覺得歐衡挺不錯的。

    孤獨詩人，這種稱呼一聽就很有感覺。

    林妍不擅長寫詞，她想趁機和歐衡拉拉關系，到時候如果能夠得到歐衡的幫助與指點……

    -

    不得不說，林妍還是習慣把自己以前的那一套帶到節目里來。

    她這招，對林子兮老師和車俊老師有用——因為他們都是年長且沒什么心機的前輩，對于后輩的請教，總是很樂于教授的，可歐衡不是。

    算年紀歐衡也只比選手們大個四五歲，一沒到長輩的年紀，二沒有教別人的興趣，所以林妍的盤算在歐衡這里，全、部、落、空。

    歐衡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她，他的筆尖下移，落在了董詩云的名字上。

    “董詩云，你的資料表明你是舞蹈專業的，但就剛剛的表現而言，我覺得你可能需要代我向你的授課老師問好。”

    董詩云尷尬地摸著鼻子。

    站在董詩云身邊的沈采薇很緊張，她白著臉，等待著歐衡對自己的評價。

    果然——

    “沈采薇，你……你的話，以后可以考慮不跳舞。”

    ……

    這話真的扎心了哇！

    如果沒有提前做心理準備，沈采薇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哇地一聲哭出來。

    歐衡老師這也太……

    太狠了。

    選擇歐衡的所有選手都被他攻擊了一遍，彈幕上“……”和“心疼小姐姐們”多到讓人無奈。

    有人一時間接受不了，覺得歐衡沒有紳士風度，一點都不尊重女孩子，但——

    歐衡是絕對有紳士風度的，但他的紳士風度，不在工作中。

    對他而言，此時領隊編舞帶大家上公演舞臺，只有能不能好好完成舞蹈的問題，絕對不存在我要憐香惜玉、溫柔點對待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

    把自己看得嬌滴滴？

    那來娛樂圈干嘛？

    這圈子就是砒霜和蜜糖摻半，要哭回家悶著被子哭吧，保證沒人批評你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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