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羽邊哭也不忘觀察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表情。
只見外祖母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面色愁苦，由于面色痛苦臉上皺紋全顯現。
“外祖母？”
盡管湘羽覺得外祖母可能是在演戲不想給錢，可是湘羽還是下意思擔憂地叫了一句。
“外孫女我沒事。”
外祖母放下撐著自己腦袋地手輕輕地搭在湘羽頭上，十分緩慢而寵溺地摸著湘羽的青絲，對湘羽安慰一笑。
湘羽看著外祖母那疲憊的樣子準備開口勸說外祖母說下一次再玩，可是湘羽還沒說出口，祖母便搶先說道：“外孫女再陪外祖母玩最后一次吧，外祖母自己的身體外祖母自己清楚。”
說著外祖母便立刻吩咐侍女洗牌，發牌。
侍女立刻照著外祖母地吩咐做了。
外祖母摸著自己手中的牌，含著星光的眸子中露出欣喜的笑容。
在她女兒還未出嫁時，他們一家人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圍在一個桌上打牌消磨光陰。
一開始自己的女兒和小翠不懂牌老是輸，后來自己的女兒摸清楚門道后便是把把大滿貫，將自己的零花錢和夫君的零花錢全都贏了去。
自己和夫君為了不輸錢保住零花錢便找各種理由對自己的女兒耍賴皮。
想著想著外祖母的嘴角揚起幸福地笑容，眸子中出現了點點星光。
她撫摸著手中的速度逐漸慢了了下來，手中的牌也逐漸模糊，。
那段時光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外祖母？”
湘羽看著黑瑪瑙一般的眼珠逐漸上移，神情有點恍惚的外祖母，擔憂地叫了一句。
盡管她腦子中全是以往地幸福時光，可是她依稀聽到了湘羽關懷的叫聲，于是她將目光從手中的牌轉向湘羽：“外孫女不要擔心，外祖母沒...”
可是還未等她說完，她便感覺自己的眼珠子被什么東西牽引著向上移動，只是一瞬間她的眼中便沒了外孫女的面容。
她奮力地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抓住和自己女兒有八分相似的外孫女的影子，可是她越是用力去抓外孫女的影子那影子就似和她開玩笑般離她越遠...直至消失...
“外祖母！！！”
“夫人！！！”
外祖父迅速反應，一把抱住了外祖母向后傾倒的身體，而后迅速將外祖母橫著抱起，大步向外祖母的房間沖去。
湘羽緊緊地跟在外祖父身后。
岑諾看了一眼身邊地墐言：“墐言，立刻去南苑將為本王看病地劉彥請來。”
墐言得令之后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除了客廳向丞相府外走去。
吩咐完這一切，岑諾也踱步向丞相夫人的房間走去。
是夜里，外祖母的房間中一片昏黑，只有極其微弱的燭光在房間一角閃爍著。
湘羽坐在外祖母的床榻邊緊緊地握著外祖母地手，看著此時憔悴不已的外祖母。
她眼眶逐漸濕潤。
盡管她不愿意相信劉彥的話，可是她同為醫生她清楚的知道外祖母此時的狀況有多糟糕。
外祖母那虛弱地身子能夠活到現在完全是靠著一股意念支撐著。
湘羽短短的二十年人生中經歷了太多重要的人一個個的離她而去的痛苦了。
她的母親、父親、奶奶、爺爺、外公、外婆甚至她唯一的寵物那條土狗全都離開了她。
每一次看著自己心愛的人離去，她心就會被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劃上一道無法愈合得傷痕，此時她也已經不知道自己心上還能承受多少傷痕。
湘羽微紅的眼眸眨了眨，將溢出眼眶的淚水收了回去，死死抿住的唇艱難啟開，輕聲地喚了一句。
“外祖母。”
這一聲呼喚的不僅是眼前的外祖母也是現實生活中自己的外婆。
“你的外孫女來看你了。”
湘羽的呼喚聲并未使得外祖母有一絲反應。
“外祖母你才剛見到你的外孫女你舍得這樣扔下你最愛地外孫女嗎？”
“不舍得...”
外祖母虛弱地回應了一聲。
湘羽看著外祖母已經緊閉的雙眸，拉起外祖母的手腕便可是給外祖母號脈。
當湘羽確認外祖母的脈象已經逐漸變得平穩后，湘羽才重新握住了外祖母褶皺的手。
“我就知道外祖母你不舍得。”
外祖母原本合上的雙眼逐漸睜開，她盯著頭頂的幕簾看了一會后，才逐漸將目光轉向湘羽，外祖母緩慢而艱難地扯動著嘴角，對著湘羽露出溫暖一笑。
“外孫女，天色已晚了，你先回去吧。”
湘羽看著外祖母對自己露出地疲憊笑容，將外祖母的手握得更緊了。
湘羽強壓著哭腔，強行對外祖母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我不累，外祖母就讓外孫女在這里陪著你吧。”
外祖母看著湘羽那毅然的模樣撐著自己的身體艱難的從床上起來，而后十分慈愛地摸了摸湘羽的頭。
外祖母摸湘羽頭時動作緩慢而輕柔。
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摸了好幾次后，外祖母地手突然抱住了湘羽地頭，然后抱住湘羽頭的手用力，湘羽的腦袋便逐漸靠經外祖母的臉。
外祖母那皺皺巴巴的唇落在湘羽光潔的額頭上。
外祖母親完湘羽的額頭后，用她那如砂紙般地手將湘羽眼角沒辦法收回去地淚花擦干凈了，而后十分愛憐地摸著湘羽地臉頰，輕聲細語地對湘羽說道。
“今天外孫女已經陪著外祖母一下午了，一定也累了，所以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看望外祖母。”
湘羽看著近在咫尺，每一道皺紋都清晰出現在自己眼中的外祖母溫暖的笑容。
湘羽知道，外祖母之所以不愿意讓自己留在這里是不愿讓自己看著她虛弱的樣子。
外祖母不想讓她擔心。
“外祖母，天還未黑，我再陪著外祖母聊一會天吧。外祖母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給外孫女講講你和外祖父是如何將外祖母這樣一個大美人追到手的或者給我講講我母親小時候調皮的故事。”
湘羽說著對外祖母俏皮一笑，臉上露出十足的八卦表情。
“不過你家外孫女更加好奇外祖父是如何追到外祖母這個絕世美人滴。”
湘羽說完后便立刻讓外祖母躺在床上。
而后再緊緊的握住了外祖母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外祖母對著湘羽笑了笑，而后用她的手掌覆蓋著湘羽手背上。
“下次吧。下一次外祖母一定給你講。”
外祖母這是鐵了心要趕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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