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
悶聲不語的蘇彥辭唰的一聲抬起頭。
視線觸及到那個想要觸碰朝朝荷包的太監(jiān)時,心底驀地生出一股子暴戾,想也沒想的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狠狠一捏,緊跟著抬起腿對著那太監(jiān)的腹部就是一腳。
那名太監(jiān)當即便嘭的一聲飛出了幾步遠。
驚到了包括朝凰在內的一眾人。
不僅如此。
儼然紅了眼的蘇彥辭緩緩轉過頭,望向了六皇子。
什么話都不說,就這么一步一步的靠近。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人兒卻愣是走出了駭人氣場。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六皇子的心坎上。
令六皇子的身體不自覺的發(fā)著顫,心肝兒一抽。
一時間,瑟縮著身子,快速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貼身太監(jiān),伸出手指,微顫,惡狠狠地指著蘇彥辭:“我警告你啊,你別過來,要不然我就...”
“要不然你就什么?去你母妃那兒告狀?還是命人把我推到池塘里,又或者讓人硬給我喂餿了的飯菜?”
都不等六皇子威脅完,蘇彥辭便替他補充完整。
這些年,最常造訪落云殿的就是六皇子。
亦是他,將蘇彥辭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顆被蘇彥辭藏起來的心早就血跡斑斑了。
若不是朝朝出現(xiàn)了,蘇彥辭只怕真的會撐不下去。
可也正因為朝朝的出現(xiàn),他拼了命也想要改變。
想要留住此刻的美好。
蘇彥辭絕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和朝朝的美好。
也絕不允許有人想要靠近他的朝朝。
動了不該動的東西,這樣的人,該死。
不知不覺中,發(fā)展突然產(chǎn)生了逆轉。
本該是受害者的蘇彥辭面無表情的盯著六皇子。
眼底的幽暗一望無際、深不可測。
仿佛帶著能夠絞殺一切的死寂。
本該是傷人者的六皇子卻是臉色煞白、瑟瑟發(fā)抖。
朝凰看著這一幕,直愣愣的呆在了原地。
她說不清自己的心底到底是何滋味。
已經(jīng)不僅僅是心痛能形容的了。
也許是不忍心,不忍心蘇彥辭繼續(xù)這般下去。
看似是在懲罰旁人...
其實...
又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呢?
這是暮辭的靈魂碎片第二次生于帝王家。
朝凰心中所愿不過就是他能平安喜樂。
為何...
總是那般難呢?
“阿辭...”
朝凰忽地飄到蘇彥辭的背后,輕聲喚了他一聲。
蘇彥辭聽見了,背脊一僵,卻當做沒聽見一般。
徑直來到六皇子的面前,俯下身,用那雙在六皇子心中只有怪物才有的藍眸盯著他,眼神滲人:“蘇彥琪,這次換我警告你了,離我遠一點,永遠別靠近。”
如果你的手再一次伸向了朝朝的東西...
我不介意...
替你斬斷它...
六皇子屁滾尿流的爬出落云殿后,蘇彥辭便乖乖的跟著朝凰回了內殿,絲毫不提剛才之事,朝凰也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向蘇彥辭展示著她的戰(zhàn)利品。
“阿辭阿辭,你看看這些,喜歡嗎?”
朝凰剛一開口,已經(jīng)習慣了被她當成可語音操控的空間系統(tǒng)的三生適時地將順回來的藏書擺在了桌上。
雖然沒人教蘇彥辭讀書寫字,但他的骨子里絕對是驕傲的,稍微動了動腦筋便猜到了朝凰的意思。
靠近后隨手翻開一本詩詞,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朝朝是希望我好好讀書、成為棟梁之才嗎?”
“不不不,棟梁之才什么的完全不用噢,我只希望阿辭能夠開開心心的,哪怕成不了棟梁之才,能夠隨心所欲也很好。”朝凰甩著小腦袋,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原來朝朝喜歡隨心所欲的生活嗎?
他懂了...
“好,我什么都聽朝朝的。”蘇彥辭聞言眸光一閃,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那是朝朝教我嗎?”
“自然!”
在這深宮之中,除了她沒人會護著蘇彥辭。
若想做到隨心所欲蘇彥辭必得學會保護好自己。
有那個能力保護好自己。
朝凰每日督促著蘇彥辭強身健體就是為了讓他至少擁有一點自保的功夫,至于想要他讀書寫字也是一樣。
才智、謀劃,更是保命的關鍵。
除了廚藝之外,朝凰自認還是挺全能的...
吧...
蘇彥辭瞥了一眼漸漸沒聲的地方,迅速斂去了眼底的笑意,端起一本書,清了清嗓子:“那便開始吧!”
“好!”
崽崽說養(yǎng)就養(yǎng),學生說教就教。
從天地初開活到洪荒年間的文盲獸不出幾天就感到無比的吃力了,實在是蘇彥辭那臭崽崽太過聰慧。
讀書識字自然不說,明明這么晚才啟蒙,學業(yè)竟是一日千里,不用吃喝的朝凰最后實在無法,竟然做出了跑去狀元郎那兒偷師的舉動,然后白天再來教蘇彥辭。
這么循環(huán)往復,相安無事的持續(xù)了七個春去秋來。
曾經(jīng)的黃豆芽、小白菜也長成了一名翩翩少年郎。
春日,桃花初開。
朝凰緊盯著院里的一顆桃樹,忽地伸出手使勁兒的搖了起來,花瓣嗖嗖嗖的往下掉,順便還帶了一串泥。
砸了朝凰滿臉,粉唇上也沾到了一些。
她才剛張嘴呸了幾聲,內殿便走出了一名小少年。
渾然就是已然十三歲的蘇彥辭。
這七年間,在朝凰的細心照料下,蘇彥辭的變化不可謂不驚人,周身的氣息與眸底再也不含一絲怯懦。
再加上混血兒的五官本就立體。
漸漸張開后骨架也比一般少年人要大。
澄澈的藍眸將一雙丹鳳眼襯得多情且妖嬈。
鼻梁高又挺,一雙薄唇亦是飽滿得宜。
刀刻般的線條與修長的脖頸自成一線。
徹底褪去了幼時的稚氣,一身貴氣渾然天成。
哪怕只穿著一件普通的白紋云錦蟒袍都壓不住骨子里的矜貴,唯獨就是腰間的粉色荷包有些不適合了。
奈何蘇彥辭喜歡。
一戴便是七年都不曾取下來過。
蘇彥辭尋著動靜,望向了某棵桃花樹,眼底含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朝朝莫要調皮...”
“我沒有調皮啊!是桃花開了呢!阿辭阿辭,我們去摘點桃花釀酒喝啊!念書什么的實在太過無趣了!”
“朝朝不是希望我好好讀書嗎?怎得又無趣了?”
蘇彥辭雖然嘴上在打趣著朝凰,身體卻是誠實的走到了桃花樹下,準備幫朝凰摘桃花,朝凰對于自家崽崽長大了、不聽話的事實早就認命了,都懶得回懟了。
倆人合計了一會兒,正準備分工開動時,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傳到了久久無人造訪的落云殿內。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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