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官服，笑得不見牙齒不見眼睛，就這么蹦蹦跶跶地走了。

    徐一。還是那個徐一。

    元卿凌為他打點(diǎn)賞銀，好一番多謝了宮里頭來的人。還請了一頓午飯。

    褚首輔執(zhí)著喜嬤嬤的手走在秋日的王府院子里頭，秋菊已經(jīng)盛放。薔薇悄然趴在墻頭上，開著粉紅紫紅的花朵，冷四爺送的牡丹。這時候也長相喜人。只等著再過一些時候。便能傲視全園。

    兩人在亭子里坐下來。他看著遠(yuǎn)處被秋風(fēng)吹皺的湖水，不無感慨地道：“當(dāng)年，若是我也能在眾人的面前向你求親。你會不會答應(yīng)？”

    遙想往事，心頭總是悲喜交加。喜嬤嬤輕輕地?fù)u頭，“不知道啊。真希望能重來一次。我便知道答案了。”

    “可曾后悔過？”首輔還是意難平，問了她。

    “時刻都后悔。可那時候，別無選擇。人都是居于局勢做出一些不得已的決定。”喜嬤嬤眉目低垂，那些后悔的日日夜夜。折磨了她許久，可回想起來又有什么辦法呢？他當(dāng)年雖是褚府出身的公子，在府中并不顯眼，剛露了風(fēng)頭，便被老夫人打壓下來，他要娶的必須要門當(dāng)戶對的貴家小姐。

    首輔微微點(diǎn)頭，那時候，大家都太艱難了，活著都艱難，更不要說出人頭地。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一朝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不是昔日被人欺凌看不起的廢物小子，他完成了人生的逆襲，可他這一生，過得也并不高興。

    有一些道理，或許到老了才能明白。

    “太子如今已成氣候，慢慢地，我會退下來，往后多些日子和你在一起。”他說。

    喜嬤嬤溫婉地笑了起來，“好。”

    “含飴弄孫！”他說了一句。

    “啊？”喜嬤嬤怔了一下，看著他。

    首輔眉目里有淡淡的笑意，“你不是都把太子妃當(dāng)女兒了嗎？那她生的孩子就算是你的孫子了。”

    “這輩分……”喜嬤嬤笑了起來。

    “實(shí)在是……她生的這幾個，人中之龍啊，叫人覬覦。”首輔道。

    喜嬤嬤驕傲得很，“那是，咱楚王府里頭出的人，哪個是等閑之輩？現(xiàn)在連徐一都出息了，我這心里很高興，這些孩子，一個個地露出頭角，往后，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首輔點(diǎn)頭，臉色倒是寫意得很，就該是這樣的，江山代有才人出。

    過了兩天，徐一要提親了，他找到元卿凌，讓元卿凌為他出面提親。

    元卿凌十分詫異，“徐一，這事應(yīng)該是找你的母親出面才好啊，我怎么能幫你提親呢？”

    徐一說：“可以的，太子妃，微臣現(xiàn)在雖然是官員了，可還是太子屬下的臣子，您是我的主子，您和我一同去提親是可以的。”

    “但是……”元卿凌想起老五說他家里的事情，試探地問道：“是不是你母親不方便出面？你封官的事情告訴他們了嗎？”

    徐一遲疑了一下，“回去過一趟，還不曾說這事，就是說了一下提親的事，他們的意思就是覺得微臣有些……有些想得太美，母親認(rèn)為登門提親會受辱，不大愿意。”

    元卿凌看他支支吾吾的，覺得他母親的原話未必是說他想得太美，只怕是說了一些類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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