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有？”秦老二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大哥，“今兒那小道士可說了，只要把大嫂送過去，就能得十兩銀子。”
“還有這事？”秦母非常心動，“當家的，這是真的？”
“事倒是真的，但是，老大不同意，我也覺得不太妥當。”
聞言，秦母撇著嘴說，“哪里不妥當，十兩銀子，足夠老大娶兩個黃花大閨女。”
“娘，你怎么能這樣說？”秦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母親，“只為十兩銀子，你就讓兒子帶綠帽子？”
錢是小事，面子是大事。
即使再不喜歡自己婆娘，他也不會給自己帶綠帽子，不說惹人笑話，就是他的兒女們，以后別再想抬頭做人。
別說十兩銀子，就是二十兩也不成！
“不然你說怎么辦，”秦母埋怨道，“咱家欠了楊家十七兩，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借又借不到，拖又拖不得，上哪去籌錢？”
“咱家還有地，”秦老大咬著牙開口，“實在不行，先賣兩畝地。”
為了保住婆娘，秦老大果斷改口。
“混賬，”秦父啪一聲扇過去，“地才是咱們家的命根子，豈能說賣就賣！”
若是之前還有存銀，賣兩畝地他也不在乎，銀子在就行，什么東西都能買。
現在沒了存銀，還欠大筆外債，他突然明白了地的重要。
無論如何，有地在人就餓不死，不管咋樣，都有一條退路。
正是認識到地的重要性，才會對秦老大賣地的提議這么激動。
“就是，”秦母附和道，“老祖宗留下的基業，哪能說賣就賣，賣了容易，想要買回來可就難了，別說只是欠十七兩，就是欠一百兩也不能賣。”
“沒錯，”秦老大扁著嘴開口，“若是我有辦法為家里籌到銀子，別說賣婆娘，就是買兒賣女都成。”
說著，他語重心長地勸說，“大哥，家里正是作難的時候，只是讓大嫂去一趟清風觀，既不挨打又不挨罵，也不會要命，有啥大不了的。”
“說的簡單，你怎么不讓自己婆娘去？”秦老大冷著眼眸開口，“老二，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別招惹我。”
秦老大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古就是百姓疼幺兒。
自家弟弟確實比自己得爹娘歡心，可那又怎么樣，自己才是家里長子，二老歸天時，無論是摔盆還是扛幡都只能自己這個長子來。
除非爹娘想死不瞑目，否則，無論他們愿不愿意，自己該得的，一點都不能少。
原本他還想著一家人不需要計較這么多，但人家都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是好惹的。
想讓自己跟小妹那樣被他們擺布，這輩子都別想！
“大哥，你怎么這么說，”秦老大感覺很委屈，“我也是為了老秦家著想。”
“不需要，”秦老大直接開口，“往后你肯定要分出去，老秦家的事是為兄的本分，手別伸這么長。”
聞言，秦老二臉色變得很難堪。
他想不明白，一直沒什么主見的大哥今天為何如此固執。
只是一個婆娘而已，皮干肉癟的，有啥好稀罕。
“老大，怎么說話呢，”秦母不高興地訓斥，“你們兄弟才是一家人，怎么能因為一個外人傷了情分。”
秦母本來對大兒媳不喜歡卻談不上討厭，現在反而覺得不能留這個禍害。
有這么一個攪家精在，家里別想安靜。
“老大，”秦父也跟著開口，“老二比你小三歲，處事不周全也正常，你別跟他計較，你是大哥，多讓著他點。”
內心里，秦父并不覺得秦老二有多大錯，雖然說的話不中聽，卻切切實實為家里考慮。
畢竟，這么大筆債早晚要還。
“爹娘，不管你們怎么想，都別把主意打到我媳婦頭上，”秦老大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媳婦是秦家的大婦，也是咱們家的門面，她要是出丑，秦家也不會好過。”
斜視一眼秦老二，他咬著牙開口，“若是有什么人打歪主意，兒子絕對不會罷休。”
說完，他直接離開廳堂。
秦老大的話，讓秦老二很生氣。
“爹娘，你們聽聽大哥的話，什么意思？做兄弟的會害他不成？還不都是為了家里！”
“別生氣，”秦母連忙安撫，“你大哥不對，我回頭說他，咱不跟他見識。”
“老大這次確實過了，”秦父皺著眉開口，“我跟你娘又活不了多久，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他這通邪火，不該發。”
秦父其實已經被秦母說動了，只是他到底是個男人，見識比較多一些，知道這事影響太大。
不到萬一，他也不想做這種事，可現在，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辦法。
“何止過了，”秦老大義憤填膺地開口，“簡直是大不孝，做兒子的，不想著孝順爹娘，反而對著爹娘發脾氣，簡直要翻天。”
這話，說的秦家夫婦全都不是滋味。
本來，他們就覺得兒子反應過激，不該這么發脾氣。
聽到小兒子的話，想到這些年的付出，頓時，更覺心寒。
“別說了，”秦父寒著臉擺手，“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對于兒子，秦父到底還有幾分慈心，不舍得說什么過分的話。
“知道了，”秦老二扭過臉，繼續煽風點火，“爹娘對大哥再好，他也不領情，家里這么多外債，若是是清風觀要我媳婦，兒子早麻利的把婆娘送過去了。”
“還是老二貼心，”聽到二兒子的話，秦母眼角多了一絲笑意，“一個個的，全是白眼狼，白養他們那么多年。”
“兒子絕對不會這樣，”秦老二抓住時機保證，“秦家好兒子才會好，只要爹娘需要兒子，兒子絕不二話。”
“當家的，”秦母被小兒子哄得很高興，“還是老兒子貼心。”
“老二確實比老大好，只可惜，”秦父搖搖頭，“他只是老二。”
秦父雖然更喜歡二兒子，卻明白將來還要靠大兒子。
這話，讓秦老二臉上的笑意瞬間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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