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黃家欺負我大姐了？”黃大弟緊張地問。

    “不大可能，”王母搖搖頭，“親家母是個厚道人，不會欺負人，再說了，就是被說教立規矩也不怕，婆婆教導兒媳誰都說不出錯。”

    頓一下，王母無力地開口，“我就怕是你姐作妖。”

    “這不可能吧，”黃大弟忍不住反駁，“我姐不是那樣的人。”

    “這話早了點，”王母真的有些發愁，“你是沒瞧見，不管你姐還是你姐夫，穿的都是綢緞，人也跟咱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跟縣里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似的。”

    “這不是更好？”黃大弟不解，“大姐能過上好日子是好事啊，怎么可能折騰？”

    腦袋進水才會這樣吧！

    “我真怕她犯渾，”王母說出自己的顧慮，“你大姐打小就不是聰明人，遇到厲害的就縮著頭，人家軟和點又會飄，可真是輕不得重不得。”

    她其實更想把閨女送到厲害婆婆手里，雖然受點苦，卻不會惹出大亂子。

    真要是那些性子軟和的人家，就自家姑娘的矯情勁兒，早晚把情分都給作沒。

    “成，”王父對自家閨女也有所了解，“你好好跟她說說，別讓她把好好的日子作沒了。”

    王父對女兒的親事很滿意。

    黃家條件不好，卻也比他們家強不少，至少閨女每年回來都是好好的，還能帶一點點東西，雖然不多卻是心意。

    村里好幾個姑娘剛嫁出門兩年就沒了，閨女好生活著就算嫁對了。

    “必須的，若是禍害了黃家，咱們罪過就大了。”

    中午吃過飯，王母把閨女叫到房間。

    輕聲慢語一陣關心后，才不經意地開口，“我瞧著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自家親娘，王氏也沒有防備，當即就把對婆家的不滿全發泄出來，“娘，嫁進黃家那么多年他們還是把我當外人，女兒苦啊！”

    聽完閨女的敘述，王氏氣的胸口都開始發顫，還沒發作，就聽到女兒這番不知深淺的話。

    當即，一巴掌扇過去，“你還有臉說苦？我看黃家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了你這么個攪家精，好好的日子不過作什么？”

    “你覺得婆家沒人看的起你，你怎么不問問自己做了什么讓人看的起的事？”

    “一家子齊心協力過日子，就你一個天天喪著臉，這不舒服那不高興，見天的委屈，膈應誰呢？得虧不是我兒媳，不然早給攆回娘家。”

    “娘，你怎么能這么說，”王氏又急又委屈，“我又沒做什么。”

    “你沒做什么？”王母氣的不行，拿著藤條抽起來，“我讓你沒做什么。”

    噼里啪啦一陣子，直到累了才停下手。

    外面人聽到動靜后趕過來，卻因為門上栓打不開，“娘，你們在里面干啥呢？”

    “沒啥，突然進了一個耗子，我在趕耗子呢。”

    王氏抽抽噎噎地抹眼淚，卻不敢反駁。

    她不敢說話，因為，親娘揚著藤條虎視眈眈地看著呢。

    “真沒啥？”

    “沒有!”王母的聲音干凈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最終，王大弟摸著腦袋離開了。

    “都說了不讓你去，”王父搖搖頭，“去也沒用吧。”

    “姐夫，你不去看看？”王大弟郁悶地問。

    明明是抽人的聲音，傻子也能聽出來好吧。

    可他卻發現自家這個姐夫，一點都不在意。

    聞言，黃老大解釋，“不合適。”

    “也是，確實要避諱些。”畢竟姑爺也算外男。

    房間里，王母并沒有放過女兒，“知錯沒有？”

    “娘，”王氏霧蒙蒙地看著王母，“我真的錯了？”

    聞言，王母怒極反笑，“你這還不叫錯？”

    “黃家是娶兒媳，不是娶祖宗，不求你有多大用，至少別讓人供著，一點點不如意就開始拉臉子不理人，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沒什么用的小媳婦敢這樣，誰給你的膽子？”

    “我……”

    “閉嘴，繼續聽我說，”王母沒有留情，“還有今天，我說怎么選這個時候回來，原來是炫耀呢！你想炫耀啥？你相公最在意你還是婆家壓不住你？或者黃家給你委屈有我們幫你撐腰？”

    說著，王母忍不住，又開始抽了起來，“你咋不上天呢？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渾身癢，賤骨頭是吧？”

    “你出門子時我怎么囑咐的，讓你孝敬公婆，你孝敬了沒？讓你以夫為天你聽了沒？讓你別矯情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當誰欠你的還是怎么樣？”

    說著，下手越發的狠。

    她覺得，趁閨女現在沒犯大錯，狠狠教訓一下掰過來，總比以后闖禍被休好。

    “娘，”王氏疼的厲害，“別打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現在才知道錯？晚了！”王母接著說，“你給我記好了，你爹娘都不慣著你，別人更沒有這個責任，對你好是本分，不對你好你也得受著，一點小事就敢喪著臉耍性子，你婆婆還沒死你哭什么喪？”

    “覺得自個家世不好？覺得自個沒本事？我告訴你，你還真感覺對了。如果把你休了，黃家閉著眼都能找到比你好一百倍的，別覺得屁股底下的位子有多穩。”

    “你婆婆、相公良善，卻不是沒脾氣，你把人惹急了，誰也救不了你。”

    “別以為生了孩子就是功臣，那是本分，不生孩子誰會白白供你吃喝！”

    “還說婆家把你當外人，虧不虧心？看看你手上戴的金鐲子，身上穿的綢緞衣裳，頭上插的金步搖，誰家那么缺心眼把這些好東西給一個外人？”

    “蠢就算了，還沒良心，這么多好東西喂狗也養熟了，給你全白搭！”

    “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到最后，王母已經累得不行，靠在墻邊大口喘氣。

    “娘，我真的這么差勁？”

    王氏被王母噴的頭都暈了，卻依舊非常不甘。

    按照親娘的說法，自己真的一無是處，黃家娶自己簡直血虧。

    “我這還是親娘，”王母冷哼一聲，“怕你尋死覓活沒敢說的太過分。”

    若是被村里婆子知道，絕對能罵的自家閨女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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