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鴻光沉默不語。

    “夫子……”謝三郎手指拉拽院長的袍擺，“求求您了。”

    俞鴻光臉色驟然一變，手按住腰帶，古板嚴苛道：“你……你簡直有辱斯文！”冷哼一聲，問道：“謝景之，你在書院掙了多少錢財？給家里減輕負擔了嗎？”

    謝三郎臉漲得通紅，尷尬一閃而過，吱吱唔唔道：“只……只夠交束脩。”

    “目光短淺！”俞鴻光語氣一貫的責備，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見他誠心向學，似乎已經悔改了。神情稍微緩和，“去找夫子報到。”

    謝三郎愣在原地。

    “還不快道謝！”沈明棠踢他一腳。

    謝三郎露出驚喜：“多謝院長給學生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俞鴻光冷睨他一眼，沒有好臉色。

    沈明棠心存感激，正要道謝呢，俞鴻光擺了擺手，不講情面道：“好話你不用再多說，下不為例！”說罷，帶著童子離開。

    “大嫂……”謝三郎囁嚅，欲言又止。

    沈明棠語重心長道：“之前情有可原，但是斗蟋蟀賭錢是不對的。你們來書院的目的是念書，當然以學業為重。你忙前忙后，只掙到束脩錢，一進一出，沒掙到半個銅板兒，學業一落千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謝三郎見沈明棠沒有責怪他，更沒有對他失望，眼睛里發出光。

    “大嫂，我記住了！”謝三郎見門房處在催，咧嘴笑道：“我先進書院。”

    沈明棠將包袱遞給他：“里面有十個水煮雞蛋，幾個肉醬餅，一兩銀子給你買筆墨紙硯。該花的地方別省著錢，咱們家現在不缺錢。”

    “嗯嗯嗯！”謝三郎用力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進書院。

    “嗨呀！謝兄，不錯啊。這些天不來書院，回家娶媳婦去了？”將勤學伸來一條胳膊勾住謝三郎的脖子，眼珠子瞟向沈明棠，嘖了一聲：“你媳婦兒賊漂亮，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不許瞎說，她是我大嫂！”謝三郎瞪著眼睛，對將勤學話里的冒犯感到很不爽。

    將勤學一聽，連忙呸了幾下嘴，“別生氣，我這不是不知道嘛。”他拍了拍謝三郎肩膀，“謝兄，有一單生意，你做不做？不過這一次是去縣城，事情辦成了，能掙一筆銀子。”

    他湊到謝三郎耳畔道:“十兩銀子，就跑個腿兒。”

    謝三郎很心動，可想到沈明棠的叮囑，抓緊了包袱，眼睛里閃過掙扎：“我要念書，不干跑腿的事兒了。”

    “休沐去，不耽誤你學習。”

    “我想一想吧。”

    ——

    沈明棠目送謝三郎進書院，跟同窗勾肩搭背的去學堂，準備去雜貨鋪子。

    “謝娘子！”顧九娘從馬車上下來，正巧看見沈明棠，欣喜道：“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她快步走過來，給沈明棠報喜：“我拿到圖紙的時候，讓幾個繡娘一起連夜趕出樣衣，花紋還沒有繡呢，就被大主顧看上，她看著特別喜歡，知道咱們是新品，還沒有賣出去，給了大價錢，一口價買斷兩件，只給她做獨一無二的。”

    沈明棠很意外，這么快賣出去，原以為還要等呢！

    顧九娘問道：“你有時間嗎？能再給畫幾張新圖樣？價錢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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