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護病房內，陳海風拿著毛巾一直幫陳衛國擦額頭冒出的汗珠。

    “爺爺，您一定要堅持住。”

    陳衛國腹部的疼痛已經越來越控制不住，剛才護士幫他加重了止疼藥物，卻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疼的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了。

    “小，小，小風，給爺爺點根煙。”陳衛國疼的說話斷斷續續。

    “爺爺，您不能抽煙，您再堅持堅持，陳叔叔很快就來了。”

    “不著急，爺爺能等，爺爺就是想抽根煙，萬一......萬一就這么上路了，有根煙抽一下，也就沒遺憾了。”

    陳海風看著這么痛苦的陳衛國，也跟著難受，他知道爺爺將手術的機會讓給了剛來醫院的孕婦，那個孕婦如果不及時手術可能會一尸三命。其實爺爺和那個孕婦的情況一樣緊急，如果不及時手術的話，爺爺也可能.....

    他走到警備員的身邊推了推他：“拿煙。”

    警備員猶豫，陳海風一個犀利的眼神，警備員乖乖地拿出一盒煙，陳海風拿出一根煙輕輕地放在陳衛國的嘴邊，然后拿出火柴點火。

    陳衛國忍著疼痛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整個人漸漸放松了下來，面帶笑意：“以前我們受傷，夜里靜下來就睡不著，越安靜身體的疼痛就感覺越厲害，那時候為了不影響別人休息，我們幾個傷員就偷偷跑到外面卷根煙抽，抽兩口就沒那么痛了。”

    “爺爺，您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小風啊，爺爺，咳咳咳......”

    突然陳衛國就咳嗽了起來，然后緊跟著吐了一口血，嚇得陳海風大喊：“醫生、醫生、快去叫醫生！”

    其實現在病房里本就有一個留守的醫生，陳衛國的情況其實很嚴重，隨時都會發生變故，所以陳生做手術前叫了一個醫生留守，醫生上前仔細查看，然后面色趁著：“我去找副院。”

    護士幫忙清理了陳衛國咳出的血水，陳衛國依然沒有丟掉手中的香煙，再次送進嘴里吸了一口：“小風，你來爺爺身邊。”

    陳海風拿了張椅子坐在了他的病床邊，陳衛國伸出打吊瓶的手附在陳海風的手背上：“小風啊，我這關估計過不了了，如果我走了你去幫爺爺看看那家人，那兩個孩子，我就想著用我這條老命能換人家三條命，可別浪費了，不然我不能安心。”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

    “小風，我們是軍人，應該學會看淡生死，國家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全力以赴，人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義不容辭；爺爺能感覺得到這次估計是熬不下去了，小風你記住，你和你爸爸都是爺爺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我們祖孫三代都是軍人，要記住軍人應該有的樣子。”

    陳海風一直點頭，流下了淚水。

    “記住，我們軍人是流血不流淚的，爺爺要是走了，好好照顧你爸爸。咳咳咳.......”

    陳衛國說完又開始咳血，這次已經不像剛才只咳了兩聲，這次咳血一直不停，很快面前衣領和薄被上血紅一片。

    陳衛國手中燃了一半的煙掉落在地，被慌亂的護士踩滅，陳衛國的整張臉開始扭曲，疼痛讓他五官都失去了原有的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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