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太過清寂了...
冰寒刺骨的冷風總是在我清醒時肆虐,它堵著窗戶,擋住了黎明,順帶把冬陽也擋在心外。
所以當時的我才會時常覺得,這座城很冷。
早晨,異地的冬陽似乎總是特別愛貪睡,每日準時六點的鈴聲,都會從教學樓的播音室傳來。
十分鐘后,曾漆黑空蕩的教學樓會陸陸續續的迎來一批批睡眼惺忪的學生,這動靜很大,但貪睡的冬陽依舊不加以理會。
它任憑我怎么等待,那一雙半醉半醒的眼眸,始終不含半分暖意。直到上午過半它才會悠悠轉醒。
午后,四點的鈴聲尚未響起,冬陽卻早已蹣跚在了西落的云路上,只給我留下了一道滄桑的背影。
寂靜夜幕下,我仿佛又聽見了那時光破碎的聲音。
風景總是冷艷的,但又會令人心生憐憫。
潮濕的溫度肆無忌憚的吞噬野草、朽木、燈光、陌上晚歸的人……
雜亂的荒草雖也試圖用單薄的身體去抵御寒霜,但它也是勉強能夠撐到冬陽冉冉升起罷了。
雖看似已經贏了,但卻已然是免不了的漸漸清瘦了。
迎著寒風,我也從最初的不習慣,到今時的麻木,漂泊的靈魂陷入深度的混沌。
站在滿是白霜的中央,我的四周皆空空蕩蕩,無一人路過。
我站在這里,好像遺忘了來路和歸途,遺忘了溫暖應有的溫度。
當我還想站在冬陽下細想時,上課的鈴聲再次響起,我來不及停留,轉身就是快步離開。
半夜,時常被陌生的噩夢驚醒。夢里,也不知是誰推開了那一扇虛掩著的柴門,吱吱呀呀的聲音比歲月還滄桑。
我站在不知名的橋頭,看不清是誰掙扎在波動的暗涌中,唱著從塵世歸來的歌聲...
此時一群寒鴉,在光禿禿的枝頭嘶鳴后,只留下一地蒼涼。
我扶著那臘月半的懸冰,輕輕的探出一只手,送上了僅有的一絲絲溫度。
一覺驚醒,猛然坐起,便看見窗邊那厚重的窗簾下,晨露的淚水緩緩滑落過玻璃,只留下一道道淺痕...
一夜的噩夢使我有些惶恐不安。但清醒過后,大多都留在塵夢中,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偶爾,我會一個人走在潮濕的小路上,去用心感觸那所有草木、云霞、以及偶遇的人……
終是因為,隔著一列時空的火車,隔著一層海平面,隔著一道四十五度角的冬陽視線,所以都失去熟知的親切。
我總試著去融入這里,但還是只要聽到火車疾馳而過的鳴笛。就會不自覺的留下一聲冗長的嘆息。
這時正是傍晚時分。
茫茫的塵世,過客如川。
掌心日子的沙漏,卻越過越少,我的心事卻越裝越多。
我不喜歡人生還未滿百歲,心卻如懷千歲的憂愁。
我還是喜歡,如落葉一般靜靜地等待成熟,最終以瀟灑墜落的姿勢,不夾雜著任何的哀怨和傷感。
塵世路途上,心里始終有一盞燈,那是守候我心靈凈土的人點燃。
他會每日都為我添一炷香,以此來慰我心暖。
哪怕是在噩夢中,哪怕是在坎坷今生,我仍然還是那尋水的魚,只會一如既往地朝著故里回游。
只因那里,有慰我心安的人。
一年的流水在喘息,由遠及近,然后由近及遠,把所有的塵埃,沉積在另一個時間點。
迷離的雨幕里,云層在蒼穹中顫栗時,我揣著心慌的心思,走在這江湖道路上。
落日的燃燒,將一切都化為了灰燼,而它也順便取走我的影子。
夜暮后,溫一壺暖情下酒,昏暗的燈色籠罩,專注于心跳和呼吸,于是影子又回到了原處,只因它在自我拯救。
醒來,端坐于清晨,聽到黎明下的兩三聲鳥鳴,就會覺得滿屋都是冬暖愜意。
年來又一年,從來便如此,既不喧嘩,也不炫耀。
任憑歲月薄情,我仍可重拾人間的暖。
期許,一年前事空,今年仍可添得每日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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