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嬈指尖劃過薛崇薄削的唇，在他喉結上點了幾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薛崇嗓子發干，近乎狼狽地擁住她，悶悶地道：“不如何……”

    他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總覺得委屈了她，亦覺得他還不配碰她，否則早……

    他想等她愛上他，即使等不到，也要等到想起她的執念的那天。

    他怕一旦過了線，他們和前世沒有差別，身體知味而心各一方。

    這一生他只愿以深情待她。

    薛崇咬咬牙，低聲問道：“阿嬈及笄之前見過我？”

    只能是及笄之前，否則不會贈他禮物，甚至是在先帝第一次賜婚之前，但他無論如何想不起他們之間有過什么。

    盛嬈一笑百媚：“沒有，既不要就起吧。”

    薛崇流連過她柔軟的紅唇，乞求道：“阿嬈——”

    “起不起？”盛嬈鳳眸微斜，威勢畢露。

    薛崇對她這副模樣又愛又怕，大著膽子討了個香，麻溜地直起身：“天涼了，回去吧？”

    盛嬈“嗯”了聲，薛崇給她披上披風，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拎著燈籠往主臥而去。

    夜色中混著天光，清清亮亮的，天上的星都帶著股清氣，薛崇幽幽地開口道：“咱倆還真是不一樣。”

    盛嬈斜眸：“哪不一樣？”

    “我做不到你這么灑脫逍遙。”

    盛嬈過了會才道：“如果前世臨死的是少將軍，恐怕和本宮一樣，人之將死，還有什么所謂？”

    薛崇心底仿佛被劃了刀，疼得再說不出話，倒是盛嬈打破了寧靜。

    “選擇是本宮自己做的，少將軍不必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今夜少將軍想必很忙吧？在這杵著做什么？”

    薛崇堪堪回神，一言不發地將人送進主臥，他站在門檻外，看著盛嬈纖瘦的背影，心里酸澀得難受。

    他忍不住伸手將人拽進懷里，用力地抱著，認認真真道了句：“對不起。”

    盛嬈平靜地問：“對不起什么？”

    “往后我不這么患得患失了，都不像是我了，難為阿嬈不嫌棄。”

    “哦。”

    薛崇深吸了口氣：“今夜我不回來了，恐要明日夜里才回，明日京城大亂，阿嬈別出去了吧。”

    “本宮心里有數。”

    “那我走了，你早些睡。”薛崇戀戀不舍地松開盛嬈，想討個淺香，動作做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他輕輕關上門，疾步離去，理不清的思緒纏成了死結。

    或許是他太較真了？

    她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

    自從知道她是“蕣華”，他越來越不像自己，連自己都嫌棄自己，談何讓她喜歡。

    “少爺？”

    薛直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薛崇后知后覺停了腳步，才發現已經出了府十步遠，薛直站在門里的陰影中，猶豫地看著他。

    薛崇若無其事地道：“走吧。”

    薛直站著沒動，臉色一言難盡：“少爺，這是正門……”

    他們是要從后門暗中離府的……

    薛崇愣了半晌，低低地“哦”了聲，抹了把臉進了府，往后門而去。

    他走著走著朝主臥的方向看了眼，入目是茂盛的草木，哪能見到想見的？

    他腳步一頓，突然問：“走后門是不是還要經過主臥？”

    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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