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靜靜地燃燒著,薛崇一動不動地看著,仿佛魂出了竅。
直到火焰熄滅,薛崇才動了動指尖,仰頭長嘆了聲。
他真的回不去了,這僅是個開始。
往后的路上枯骨成山,陰謀為伴,何為好人何為壞人,何人該殺何人不該殺,都不再是需糾結的事。
擁君者豈能有婦人之仁,殺伐果斷才可。
他不后悔。
他的阿嬈會陪著他的。
薛崇走出房間,對在院子里候著的薛直道:“尋個地方葬了吧。”
薛直拱手稱是,看著薛崇的背影,眼中發(fā)酸,明明兩個月前一切都還好好的……
***
京城禁嚴,薛崇繞了小半個時辰的路才繞去城南深巷,若有若無的酒香從巷子里飄出。
薛崇輕車熟路進了巷子最里頭,里頭有家不大的酒館,招牌破爛,細看才看得出是“南巷酒館”四個字。
薛崇怔在酒館外,唇抿得緊緊的,如何都邁不出一步。
本應坐滿人的酒館空空蕩蕩,只在角落里坐了個人,是一襲云鶴棲松青衣的趙逸。
趙逸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酒壇,他朝薛崇笑了笑,舉起壇酒朝薛崇示意:“不過來?”
薛崇喉結滑動,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想扯扯唇角都做不到。
他垂下頭,輕輕笑了聲,渾身懈怠了下去,過去坐在趙逸對面,一言不發(fā)地拆開壇酒灌了下去。
他連著灌了四壇酒,趙逸沒有阻止,慢悠悠地喝著自己的,在薛崇喝到第六壇才開口。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守株待兔果然沒錯。”
趙逸淡笑了聲,環(huán)視了眼酒館,又道:“自從那年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你但凡心情不好就躲這消遣,深巷酒香,不是一般的清凈舒坦。”
“要不是那次我把京城翻個底朝天,還真猜不到你會躲這。”
薛崇捏著酒壇沒吱聲,腦里不由地浮現(xiàn)出那一年,正是先帝第一次給他賜婚的那年。
他本就不想當什么駙馬,父親得知消息特意讓衛(wèi)韓回京,不由分說地收拾了他一頓,讓他絕了當駙馬的心。
他年少氣盛,無緣無故被揍,衛(wèi)韓又字里行間打擊他,無論他說什么都不信他。
那幾日他惱怒非常,甚至叛逆地想應下婚約,那天都埋頭沖到宮門口了,到頭來還是沒進去。
想來想去沒地可去,忽然想起旮旯窩里的南巷酒館,一頭扎了過去。
南巷酒館是他和趙逸無聊閑逛京城時發(fā)現(xiàn)的,也就他倆這樣沒有追求,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有心情瞎逛。
那日他要了壺清酒和一桌小菜,一坐就是一天,傍晚身后傳來劇烈的呼吸聲,一回頭,趙逸和喘不上氣一樣癱在地上。
衛(wèi)韓都沒找到他,趙逸卻找到了,他看著趙逸又急又氣的模樣,心里的郁結忽然就消了。
“徐景瀾死了?”
耳邊響起趙逸平靜的聲音,薛崇從回憶中走出,手頓了下,繼而繼續(xù)灌酒。
“死了。”
趙逸點了點頭,朝地上揚了杯酒:“你殺的?”
薛崇頷首:“是,一把火燒了。”
趙逸聞言不輕不重地放下酒壇,忽然起身一拳朝薛崇揮過去,薛崇沒有躲,狼狽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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