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嬈心亂如麻,本能地不想再談下去:“薛崇。”
“嗯?”薛崇輕應了聲,含笑道:“不想說下去了?那就是我猜對了。”
盛嬈沒有回話,鳳眸里晦澀難明,靜靜地盯著對面樓宇的一角飛檐。
二人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直到小二帶人來陸續上完了菜,貼心地給他們關上了門,兩人還在那僵持著。
盛嬈察覺到薛崇無聲的逼迫,緩慢地閉了閉眼,道:“少將軍知道的太多了。”
這是她掩藏的最深的事,容華不知道,父皇不知道,盛齊也不知道,只有姜荷知道,因為只有姜荷陪她在寧梧殿里住過。
在她六歲南下之前的寧梧殿,就如一座金碧輝煌的鳥籠,待在寧梧殿里頭,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日復一日的沒有多余的聲音,連風都銷聲匿跡,她整日和苦澀的藥與無邊的昏暗為伴,得以自由的時間太少太少了。
她偶爾精神的時候會希冀地看著屏風,祈求著下一刻會聽到殿門推開的聲音,不多時父皇或者盛齊會繞過屏風,出現在視野中。
或許是那時候的希冀太強烈了,在她遠赴江南,見識了光怪陸離的風花雪月之后,仍然忘不了寧梧殿的死寂。
一旦安寧下來,那股子如潮水的壓抑就又席卷而來,讓她透不過氣,不止是她,姜荷也是如此。
也怪她那時還小,還沒有這么果敢冷靜,想出的辦法不是快刀斬亂麻,而是遷就。
至于如何遷就,則是從容華那學來的,養幾個面首美人兒,終日熱熱鬧鬧,就不會再枯寂了。
而養著養著就成了習慣,她有沒有忘卻那種滋味,她也不知道,大概忘也沒有徹底忘記。
這么多年過去,要不是薛崇突然提起,她都要忘了最開始養面首是為了什么。
畢竟當年她也沒有細想,僅是想賞賞風花雪月,所以就養了,哪會追究深層次的緣由。
她還是小覷了薛崇,她第一次覺得薛崇很危險,如果再這么下去,她有可能會輸。
薛崇能猜到些盛嬈的情緒,也聽得出她話里的威脅,他窺探的太多了,那不是他應該,也不是他能夠窺探的。
想必……她心里已經忌憚上他了吧?
薛崇無奈地解釋了聲:“我不是有意的。”
他也知道這個解釋很蒼白,但他真是無意中靈光一現猜到的,可是他無意中就能戳中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要是有意呢?
在他面前,她沒有任何秘密,整個人都被他看透了,這對她而言是不能接受的。
薛崇在提出這些話時就知道會有這個后果,真的發生了還是有些心痛。
他道:“我是可以瞞著你,裝作不知道的,但我不想,瞞著你算是欺騙了,對不起你的喜歡,你……信我?”
盛嬈無言,還要多信?信到被他了如指掌,在他編織的網下掙扎不出?
“容本宮想想。”
“那我再說一句,這不會是最后一次,往后我會窺探更多,阿嬈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很多事不由自主就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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