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殤有大半年不曾見過容止，聽說他去了遙遠的南海。

    殘夕百無聊賴，索性閉關了。

    這日，古月外出，冥殤一個人在藥園里倒騰藥材，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后。

    嗅到一股若有如無的紫藤氣息，冥殤轉過身，一身白衣的容止站在距離她三丈遠的地方，衣袂隨風飄飛，好似畫中人。

    冥殤眸子一亮，“容止師兄。”

    “小丫頭，難怪殘夕說你嗅覺驚人。”容止輕輕勾了勾唇角，算是贊賞。

    相比小時候，如今的他更不愛笑了，用殘夕的話來講，越來越像“冰塊臉”。

    “是師父訓練的結果。”冥殤清淺一笑，“有些藥植非常相似，藥性也很接近，其細微的差別往往只能靠氣味來判斷。”

    “古月師叔不在？”容止大大方方承認自己的擅闖，“我方才闖入山下的陣法，居然沒有驚動他。”

    “師父有事外出了。”冥殤點點頭。

    “難怪。”容止也猜到了，“我就在想，即便殘夕在陣法中給了我破陣的提示，也不可能不驚動古月師叔。”

    “師兄是怕你來了被陣法擋在外面。”冥殤會意一笑，“算算日子，師兄和你應該有231天沒有見過了。他特別想見你。”

    “有這么久了？你倒比我還記得清楚。”容止四下打量了一圈，“殘夕呢？既然想見我，怎么不出來？難不成他也隨古月師叔外出了？我用傳音符，他也沒回我。”

    “師兄閉關了。”冥殤將藥植放進竹籃，拍拍手上的泥土，緩步走出藥園，“他在后山的千佛洞里閉關，說是等你回來再出關。”

    “閉關？”容止慢慢跟了上去，卻始終和冥殤保持著五步遠的距離，“他新近又學了什么招術嗎？”

    “你走之后，師兄跑去千幻宗找你的師兄們玩了幾次，也打了幾次，回來后直吵著太無聊，師父便給了他一本秘籍。師兄看得廢寢忘食，一月后突然提出想要閉關，還說等你回來要好好和你比一次。”冥殤一邊說一邊走，“算起來，他也閉關119天了。”

    “你這丫頭是扳著指頭在算日子嗎？”容止搖搖頭，話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覺察的寵溺，“既然如此，你帶我去千佛洞看看，指不定殘夕也該出關了。”

    冥殤隨即將容止帶到了千佛洞。

    兩人到的時候，巖洞入口處金光微閃，那是殘夕布下的結界。

    “看來他還未出關。”容止剛要告辭，冥殤叫住他，“容止師兄，你去南海那么久，看到了什么？”

    “看到很多不同的東西，但最難忘的，應該是鯨。”容止撿起一塊小小的石頭，在崖壁上畫了起來，“鯨生活在海中，體型比很多靈獸還大。”

    “鯨一生都在海中，可以活幾十年，每頭鯨在死后都會沉入海底，它的尸體在隨后一百年都是深海中其他魚蝦的食物。當地人管這個叫鯨落，意思是說這是鯨留給自己最愛的大海最后的溫柔。”

    容止輕聲講述，冥殤眼里是少年在巖壁前刻畫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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